“我可不會留在這,留這幹嘛?學諸葛亮等著誰三顧茅廬請你出山呀?你有諸葛亮的才氣嗎?到底想啥呢,怎麼變得婆婆媽媽反複無常了。要是就為了安逸,還跑出來幹嘛?在林場不一樣混日子。”
被我一陣搶白,蘇僮不說話了,沉默了好一會又問:“要是我喜歡上垛嘎了,能帶她一塊走嗎?”
“什麼?喜歡上垛嘎?你也真敢想,現在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嗎,還想帶她走,帶她去哪?自己的死活都不知道,還帶上她。蘇僮,你沒發燒吧,是不是哪短路了,盡說些糊塗話。我跟你說,要真這麼想你一個人留下算了,我自己走。”
“不是在跟你商量嗎,我真的喜歡垛嘎,多漂亮的一個女孩,還有靈氣,如果打扮一下,怕是嫦娥也比不上她。瞧她的眼睛,猶似一彌秋水,清澈透亮。她的長發綢緞一般烏黑絲滑。還有她的身材,長相,皮膚,哎呀,怎麼跟你說呢,全是我喜歡的。我……”
“蘇僮,你說這些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我真的喜歡她。知道‘朵嘎’兩個字是啥意思嗎?在緬語裏是月亮的意思。垛嘎親口告訴我的。多美的名字啊,給人遐思,讓人聯想。”蘇僮說著,夢囈般地陶醉著。
“朵嘎說,她不想讓我們走。還說我們要是走了,她會跟我們一塊走,也去當女兵。”蘇僮說。
“這都啥時候的事情,你什麼時候跟她好上的?我怎麼一點沒發現呢?”
“要你知道幹嘛,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
“我可提醒你,朵嘎還未成年呢,你胡拉扯啥,小心老伯知道一槍斃了你。”
“垛嘎成年了,都十六了。斃了我也要跟垛嘎好,為愛而死,心甘情願。沒聽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嗎,沒有比愛更崇高、更值得付出生命的感情了。”
“垛嘎愛你嗎?”
“不知道。”
“說了半天是你一廂情願呀,我還當是你們私定終生了呢。”
蘇僮開始沉默,像在思考什麼問題。嘴裏喃喃自語,“反正我喜歡她,今生非她不娶。”
蘇僮真瘋了,這小子骨子裏就多愁善感,有著詩人的狂妄和浪漫情結。可這個時候哪是浪漫的時節呢,弄不好就會兩敗俱傷的,就會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我可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否則對不起以命相許朋友。
透過月色,看見榕樹下麵蘇僮緊挨朵嘎坐著,說的正專注,全然不知我在注視他們。
“蘇僮,幹嘛呢,還不快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後天我們就要走了。”我大聲叫。
“慌啥,明天不是還有一天嗎。”蘇僮不理睬,依舊粘著垛嘎。垛嘎起身朝屋裏走,蘇僮這才不情願地朝我走來。
“幹啥呢,沒見我在跟垛嘎說話嗎?”
“有啥好說的,瞧你那黏糊勁,現在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嗎?該說的都給你說了,你得用心想想,可別一意孤行,最後後悔莫及。”
和蘇僮進了屋,上了床,聽著蘇僮輾轉反側,長籲短歎,不知何時睡著了。半夜,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把我驚醒,見蘇僮輕手輕腳打開門,出去了。以為他上廁所,翻個身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