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春節前,廣州,一粒粒肉眼看不見的病毒在空氣中傳播,吸入肺部會出現發燒等症狀,就會被“隔離”至死神的門前。
市民們通過短信、電話,紛紛向外傳說著這粒病毒的可怕,談論這種“怪病”。後來,醫生將它命名為“急性傳染性非典型肺炎”,英文名“SARS”,人們叫它“非典”。
這種病似乎比瘟疫還要恐怖,作為一種烈性傳染病,通過呼吸就能傳播。廣州城外的人們口口相傳,有人染上“非典”後被隔離,有人已經染病死亡。“什麼是非典?”最初,沒有人知道,隻知道染上可能就會死。
傳言比“非典”傳得更快,傳得更讓人恐怖。“廣州口罩脫銷,板藍根脫銷,白醋1000元一瓶……”
在得不到官方印證的2003年春節,傳言像************開。“有傳言說是鼠疫,有傳言說是遭生物襲擊。”走在街上,和往年一樣歡聚在一起的人們,心裏卻沒有往年平靜。
媒體上開始出現這樣的圖片,入夜的廣州中信廣場上,一名女孩仔細地從背後給愛人係好口罩,兩張本應是甜蜜的臉卻繃得緊緊的。
當非典象風一樣在廣州的天空飛馬行空的時候,我鎖上家門,返回家鄉。到家的第二天,王安康打來了電話。他說他不放心我,去看我去了,見房門緊鎖,打電話到家裏問一問,確認一下我的行蹤。
我不知要和他說什麼。離開廣州的時候,我其實是很想給他打個電話,我是個善良的人,永遠做不到恨誰。更何況,他是那個我給予我初夜的男人。但我還沒有有按完他手機號碼的最後一個數字。我想,還是不要藕斷絲連的好。
一年了,見到久違的女兒,心裏有說不出的幸福。人常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除了父母,她就是我最親的親人了。
我用我的真誠和善良,在廣州那塊土地了掘得了第一桶金。收獲了金錢,同時還收獲了一個份尊嚴。
我帶著女兒回了老家商丹縣過春節。山裏空氣好,非典病菌是沒法侵入的。一是為了能輕鬆地過個春節,二是也讓自己能放鬆一下一直以來高度緊張的神經。
我的家鄉商丹自古是“北通秦晉,南接吳楚”的交通要道,東路貸物沿長江入漢江逆水而上至龍駒寨鎮,然後由北向西馱運分散至西安、甘肅,北經洛南轉運至潼關、山西等地,所以舊有水旱碼頭稱譽。當時,商賈雲集,幫會眾多。縣城有一座山,名曰雞冠山,遠遠望去,山形就象一隻雄壯的大公雞,山頭象極了一隻馬驕傲的雞冠。縣城西南隅就是著名的丹鳳龍駒寨之船幫會館,始建於明代,又名明王宮、平浪宮。龍駒寨自古是“北通秦晉,南結吳楚”的交通要衝,久有水旱碼頭稱譽。而此地因丹江水運優勢船幫勢力很大,眾水手和搬運工每運一仵貨物都從中提取三個銅錢聚資建館,日積月累,集腋成裘,建起這座宏偉壯觀的會館,以供幫員食宿、聚會、娛樂之用。其戲樓工藝精湛,堪稱一絕,因此有人美其名“花廟”。其上彩龍雄踞、高山河穀,點點江帆,亭台樓閣,車馬儀仗,鳥獸蟲魚,樹木花草,人物雕像無不維妙維肖,栩栩如生。
我帶著父母和女兒一起把縣城的景色旅遊了一遍。生於斯長於斯,我卻從未把家鄉有故跡看一看。照相機是我在廣州買的半自動日本進口相機,我一掃往日臉上的陰霾,在父母麵第一次表現出了強大和自信。
有錢能使鬼推磨。在我與王安康的婚姻生活中,我始終一直處於經濟緊縮的狀態,一直都是在還錢借錢中渡過了很多年。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這句流傳了千年的諺語在我這裏早已不適用。沒想到,我的婚姻竟然以被遺棄而告終。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船幫會館旅遊的時候,在人來人往的人流中,王安康竟然出現在我們麵前。女兒驚喜地撲上前去抱住他,叫了一聲“爸爸。”王安康抱著女兒,淚眼婆娑。他看起來比以前少了精氣神,人也顯得有些萎縮。他尷尬地向我的父母問好,他極力回避與我眼光的交集。我知道,他為自己的行為後悔了。
婚姻是嚴肅的,不能象一件衣服那麼隨便。就象當初,當我能夠預測到我的婚姻肯定會是一場不幸的婚姻。我依然堅守著,因為婚姻並不是一個人的婚姻,它的背後其實是一個大的利益集團。比如父母、孩子,人不是為了自己而活著,必須要考慮到很多方麵的人和事。沒想到,我依然沒有保護住她,她就象一個懷在腹中的胎兒一樣,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