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如何選擇呢?
三、勇敢迎接命運的挑戰
苦難是化了裝的祝福,隻有坦然接受命運並奮力拚搏的人才能得到這份祝福。
一覺醒來,嘔吐不止。從那天開始,我的人生偏離了原來的軌道,而且,很有可能我的生命會在某一天突然停下來。上有老,下有小。該怎麼辦?毫無辦法,唯有堅強麵對。如果那時候我知道九年後我還能活著,我一定會舉杯慶祝。但是,我們無法預知未來,就像現在仍然不知道將來能活多久一樣。隻不過,現在比當初多了一份淡定,多了一份從容,多了一份超脫。當時的我,唯一的選擇也是最好的選擇是活在當下,珍惜每一天。
無論遇到什麼困難,生活還得繼續。7月患病,8月搬家並手術,9月把剛滿兩歲的孩子送到托兒所,10月把父母送回山東照顧家人……我的生活沒有停步,我按部就班,有條不紊。8月12日做伽馬刀手術,8月15日恢複上班,我的工作沒有放棄。兩個農村人來到舉目無親的大上海,貸款買房,養家糊口,這份工作也沒法放棄。
生活必須繼續。而且,或許也隻有繼續自己的正常生活才能盡量把自己從患癌的陰影中擺脫出來。恐懼隻是你心裏的一個想法,令你害怕的隻是你自己的思想。將注意力集中到美好的期待上,沉浸在美妙的想象中,就會把恐懼拋到九霄雲外。
生癌了,生活回不到從前了。從此以後,與疾病抗爭就是我的生活方式。複發了去看病,身體一旦允許馬上投入到工作中去。不管白天晚上平時周末,我每天來辦公室工作。當我累了、頭疼了、病了,不管白天晚上平時周末,我都會馬上停下來,該休息休息,該看病看病。一旦好了,繼續我的工作。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充實而喜悅,這也是治病的良藥。當然,我以前不是這樣的,也很不理解這樣的人,但現在經此磨難,我已能夠理解別人對現在的我的不理解。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大家好心勸我一定不要太累,我懂的,我怎麼會拿生命開玩笑?套用史鐵生的一句話:我的專業是生病,我隻是利用業餘時間在搞科研。我不像烏龜,一直拚命爬呀爬;我也不像兔子,要麼睡大覺,要麼拚命跑。我像蝸牛,雖然緩慢,但我一直朝著既定的目標前進,前進,再前進,在前進的過程中人生的風景已經盡收眼底、刻在心裏……
海倫·凱勒說,上帝把一扇門關閉的同時,將另一扇門打開了。但我們常常懊惱萬分地看著那扇關閉的門,以至於看不見那扇已經為我們敞開的門。瀕臨絕境非但不是命運的殘酷,反而是命運的巨大恩賜。生命因磨難而得到升華,在生命的土壤裏,磨難正是最肥沃的養料,生命之樹定會更加鬱鬱蔥蔥。
四、看穿生死,活在當下
楊荻說,“三個人,是前世修來的相聚。這相聚,在三個人時也就到了巔峰,然後就是接受分離。葉子總會在秋天一片一片下墜,並且永遠沒有在春天裏複蘇的可能。討了相聚的歡樂,又給以分離的痛苦……”,而我與妻子、兒子三個人才剛剛聚到一起,難道就要分離嗎?
我們之所以恐懼死亡,不外乎是對這個世界的留戀與對親人的責任。我想,人在臨終前最留戀的肯定不是車子、房子、票子這些所謂的“成功”的標誌,最留戀的應該是自己的親人吧。30歲的年齡,上有老下有小,正如於娟[4][3]所說的那樣,如果我死了,我爸媽就是老年喪子,我老婆就是青年喪夫,我兒子就是幼年喪父,好好活著是避免這人間三大悲劇的唯一辦法。
麵對腫瘤,我不是沒有恐懼。我也曾心灰意冷,也曾消沉悲觀。然而,當我認認真真把死亡這回事想明白以後我便坦然許多。
其實,無論多麼輝煌的人生都難免一死,這是每個人遲早都要麵對的問題。我們一生下來就在慢慢走向死亡,隻是對大多數人來說死亡看起來似乎非常遙遠而忽視了這個問題而已。死亡是我們每一個人的共同歸宿,並不是隻有生了腫瘤的人才會死亡。一百年後,當下的所有人幾乎都不存在了。誰也不必惋惜誰,誰也不必同情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