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來接你回家(2 / 3)

我原以為小霞隻是在我這逗留一些時日就回去了,沒想到一過就是個把月,我是不會在意她要住多久,走與不走,有她在我倒感覺自己的生活有了些活力,不再單調冷冷清清的了。可是奈何空穴總有來風,雖說我和小莉都單獨住著,卻是一個門走進走出的,日子久了閑言碎語也就來了,我是不在意被人說些什麼是非,我有承受的忍耐力,可是牽扯到小霞就不好了,人家一個未出嫁大姑娘,被別人說長道短影響了聲譽,那以後怎麼找對象啊。那天我回來得早,路過拐角的小商店,幾個村裏的嫂子大嬸的在一起打麻將,“小波,今天下班早啊,”鄰家嫂子看到我招呼了一聲。“是啊,”我邊走邊答應著並和其他幾位嬸、嫂笑著打了招呼。剛過拐角進了巷口,就聽身後不知誰說,“小波家住的是誰家的姑娘,還蠻標致的”。緊接著有人說,“外邊來的,不知道哪的,來一陣子了,一直和小波住一屋”。“同居了,”又有人接話道“現在的年輕人可不比我們那時候,你說我小波還怪能來,不知道咋忽悠來的”。招呼我的那個鄰家嫂子不滿意那女人這麼說搭話道“人家自己找來的,咋能說小波忽悠來的,小波是個本分實在的孩子,不要亂叫他舌根子”。先前那女人辯解說“可不是嗎,他那個家窮的就剩個架子,他爹媽還整天不安生的鬧”。鄰家嫂子又喝止道“別胡說了,小波是個好孩子,在座的誰家沒喊他幫過忙修過電,啥時候喊啥時候到,人家二話不說啥也不要的,多好的人啊,以後可不許到外邊說這些”。“是啊是啊,不說了,打牌打牌”有人圓場道。我雖不會計較她們說好說壞的,但顯然誤認為我和小霞好了,這對小霞不好。一晚吃吧飯閑聊的時候我問小霞,“霞妹啊在這住的可安適”。“還行”她應著。“吃的可還習慣”我又問。“湊合吧”。“過得可還”我話還沒問完小莉反問道“你是不是覺著我住久了煩了吧?”。“沒有沒有,我就是問問,”我習慣了她的那股拐勁。“早不問的,現在羅裏吧嗦的問,想讓我走就直說,”她似乎有些來氣了。我無奈,“是我多嘴了,怪我,不說了好吧”。沒過兩天小霞對我說,她托村裏新認識的小姐妹找了個超市銷售的活。我出神看了她一會,“你不是認真的吧,想盤踞此地樂不思蜀了嗎?還找了工作”。“我這不也是好心嘛,找工作能賺點錢也能替你分擔點開銷”。看著她認真的表情,我笑了,“我這也不差你這一口,吃的雖不多好,但也算差強人意,你替我分擔什麼,你找工作賺錢自己留著花吧,買些你喜歡的東西,我這也沒啥多餘的錢給你添置啥的,沒事,隻要你願意,隨你吧,”我接著說“其實我也不怕你在這常住,就是怕有些多嘴的人胡說八道影響你的名聲”。“誰愛說啥說啥,我都不介意你又介意啥,”她是一副大大咧咧脾性,我也不多說什麼,該說的我也是點到為止,“你這麼想就好,那我也不多說了,你愛住多久住多久,不走就常住,有我在這就有你的棲身之所,行了吧”。“這還差不多,”小霞歡笑著說。此後我便再沒提過類似的事,小霞便在我這住下了,這一住就是差不多兩年,其間過節過年的有回去過,每次回去我都讓她捎帶些東西給文姐,都交代她別說是我送的,就說是你買的。回來時小霞會捎些當地的特產回來,有些是自製的小吃,小霞說那是文姐讓她捎給我吃的。每次會來小霞都會帶來一些文姐的近況,從她那我得知文姐生了個健康可愛的女兒,後來是孩子能扶著走路了。每次聽到有關文姐的消息我都很高興,雖然見不到她,可我仍然很掛念和關心她的生活情況。文姐是個好女人,一個有情有愛的好女人,如果早兩年認識你我一定選擇你和你在一起,這句話是文姐對我說的,看似無奈其實內涵無限深情,說這句話時其實她已把身心都相許給了我。如果說我和小莉的感情算是一種深愛的話,那我和文姐之間就是一種濃情,這份濃情包含溫暖與眷戀,還有親者一般的關懷嗬護。我是命薄緣薄,再好的女人也留不住,注定苦情一生,與其有緣無份的瞎折騰不如安心守清淨,免得負累別人,於己於人都傷情。日子就這樣安靜地流淌著,小霞來我這的第二個生日是我陪她過的,那天我們買了些酒菜對坐一桌邊喝邊聊,我們聊起了以前廠裏的事情,從我進廠時給她的印象到一起工作時對我所表現的行為和言談的回憶做了一一點評,我也說了一些我的感覺,最後我們都提到了那次加班,提到了文姐和以後一些我們之間的事。“你還喜歡著文姐對嗎?”小霞一副微醉的模樣看著我說。“喜歡有啥用,都到幾了,你還提這個,喝酒,”我已有些醉意,不提往事還好,一提及便有些難以壓抑的心煩意亂,但又不能一吐為快,最後隻能借酒去麻木那份感知。就多自然醉,醉了就麻木了,那天我喝多了,喝的人事不知。自那以後沒多久,小霞回去了,便再沒回來。後來全國性的電話下鄉,我也安了電話,我和小霞有空就通通電話,聯係也方便了。小霞走後我又恢複到一個人的簡單生活,再後來我包了夜班出租,收入多了些日子過得也安穩了,就這樣不鹹不淡的又是一年多過去了,這樣的生活一直在平靜中延續著,直到有一天小霞的一個電話打來,將此平靜打破。那是一個初夏的午後,小霞打來電話,和我聊了些家常後提到了文姐,我詢問文姐的近況,她說“文姐又回鎮裏親戚家住了,帶著孩子在這,小孩子已能說會道可精氣了,很討人喜歡,”說著說著突然哽咽起來,繼而哭了,我安慰她,“喜歡小孩子就早點找個愛你的人,生一堆,不用羨慕別人惹自己感傷”。“不是,我不是因為這個,”過了會她緩過情緒對我說,“你知道嗎?”她問我。“我知道什麼,”我反問。“你知道嗎,文姐離婚了,就是因為這個孩子”。“什麼,你說文姐離婚了,因為這孩子,你快說怎麼回事啊,”我迫切追問小霞。“文姐不讓我說,但我也不能瞞著你,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小霞斷續的把文姐的情況說了出來。那年和我分開的時候,文姐就懷孕了,文姐那晚想給我說這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下了,她是怕我知道後會不顧一切的和她在一起,然後讓她離婚和我一起結婚生活,她是願意和我在一起生活的,我清苦貧寒在她看來都不值一提,她不在乎這些,隻想和我在一起,可是她有顧忌,她怕我娶她,因為她結過婚,怕以後我受不了閑言碎語抬不起頭,所以就沒說。那孩子是我和她的,她老公有生育障礙,結婚兩年一直沒有結果,婆家人都說是她的原因才生不了孩子,農村人一時也羞於去醫院檢查辨別是誰的原因不能生育。自從和我在一起以後,隔月就有了反應,文姐知道是懷孕前兆,因為我倆在一起沒有采取啥措施,一是因為我不懂,二是文姐也沒想過會懷上,可懷上了文姐又驚又喜,想告訴我,又擔心我,所以便忍住沒說。幸好他老公那時回來了,這事就無需刻意做些什麼自然掩過了,晚告訴婆家一些時日自己懷孕的事,婆家也沒疑心,知道她懷孕了還不勝歡喜,就這樣自然而然的生下了孩子,第一胎是女孩,婆家不大滿意,等孩子稍大一些的時候,催著要第二個想要個男孩,老思想都是這樣,想要個男孩延續香火,可是無論怎麼努力也沒有如願,看著漸漸長大的孩子婆家人總覺著不對勁,女孩像媽的比較多不奇怪,可也不能一點不隨爸吧。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有了疑惑便會坐立不安,最後婆婆使喚兒子去醫院偷偷做的檢查,結果可想而知,回來拿著報告追問文姐。文姐沒多言語,就甩下一句話,離婚,然後抱著孩子回了娘家,去年辦好了離婚文姐啥也沒要,再後來孩子大了點,文姐就回鎮上親戚家住,一邊工作一邊照顧孩子,辛苦的過著日子。我默默聽著,默默心痛著,小霞繼續說著“後來我知道文姐回來了經常去她那陪她,可她一直沒告訴我這事,後來我還是聽別人說道起這事,問她孩子是不是你和小波的,她也不驚訝,知道這事隻有我知道也沒瞞我,說是的,還要我不許跟你說,我問她為什麼這麼傻,說你一直都愛著她,我把你那次喝醉了的事告訴她,那次你喝醉了,哭喊著叫了一夜文姐的名字,那晚你所說的話,讓我明白了你心裏隻有文姐,我原以為和你相處久了會有所改變,可是我錯了,你心裏隻有文姐。文姐聽我說這麼說,一直沉默流淚,後來還是不要我給你說,讓我保證,可我不想看到你們倆這樣苦熬下去”。小霞說完又開始抽涕起來。“小霞,你幫我個忙,去趟文姐那,跟文姐說,收拾一下我這就過去接她娘倆回家,”我深呼一口氣,平靜的對小霞說。“哎,我這就去,”小霞應了一聲,答應道。我聯係了白班讓他早回來我有急事用車,白班說出了趟小長途,估計遲些回來,讓我等等回來就給我送車。我焦急的苦等了幾個小時,白班送車來了,交車的時候囑咐我說車子有點供油不暢,讓我先查查再開,我急著去接文姐一點小毛病我也沒在意,一腳油門飛奔去了。一路上就想著早點過去,早點接文姐回來,路在車輪下飛快地倒退,時間卻感覺一秒慢似一秒,離文姐的鎮子越近心情越發迫切,就在離鎮子還有十幾公裏的地方,車子拋錨了,怎麼也打不著了。這裏雖是大道卻沒有集鎮,我有些焦急難安,卻又沒有別的辦法,我隻有下車去等路過的車,攔下來幫忙拖一段到附近的修理廠。時間就這樣把我放在痛苦的的路上煎熬著,攔下幾輛車都說有急事,或者不願幫。最後還是遇著同行的一輛車,看在都是幹出租的,我又給拖車費的份上幫我拖到附近的修理鋪,幸好車子毛病不大,很快修好了,我謝過修車的師傅們,立馬上了路。此時時間已近半夜,進了文姐那邊的小鎮,燈影稀疏,沿著蒼河岸邊車子駛向文姐那邊,滄河的水還是低緩的流著,流動著我昨日的熟悉,綠柳岸邊舊日的留影我依稀望見,還有文姐陪我偎坐岸邊的身影,文姐我又回來了,來接你回家。那條通向文姐家的小路盡頭閃動著光亮,燈光下出現文姐的身影,一百米、十米,我停下車,看到了文姐懷抱著孩子在等我,“文姐,”我喊了一聲,孩子偎在文姐的懷裏睡了。文姐喚醒了懷裏睡著的孩子,“丫頭醒醒看誰來了”。孩子睜開迷糊的眼睛看著文姐,又看了看我,文姐說“快喊,喊,喊叔叔”。我一陣發酸,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頭,“還是喊爸爸吧”。說完將文姐和孩子緊緊抱在懷裏,文姐貼在我肩上失聲痛苦起來,看著文姐滿是淚水的臉,我心灼痛的“文姐讓你受委屈了,我來接你回家了!”——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