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再看見師妹跟蕭離婚後的生活後,愧疚於心,一直念著這句話。
開弓沒有回頭箭,後悔未晚矣!
而蕭離將大部分的時間,都消耗在軍營裏。
極其難得回去一次。
不過才三十出頭的年紀,他長期緊皺的眉頭上,有了一道深深的紋路,鬢邊有了一縷亮眼的白發。
平日裏,他的話少的可憐。
除了在軍營裏必要,私下裏,他基本都是不說話,人越發冷峻。
別人跟他說話時,他總是靜靜的聽著,然後點下頭,或者就直接走了過去。
活的跟行屍走肉一般。
他深邃的眼眸,經常會失神地望向無邊的天際!
沒人知道,他在看什麼。
至於林墨蘅,他從來沒去打探過她的消息,即使偶爾聽別人提起,也目無表情,眼眸裏不見一絲的波瀾,仿佛他從來沒認識過她。
她如今已是天下聞名的神醫。
她大部分的足跡,都在離國周國映國,很少有人聽見她回玄月。
四月。
慶城百花盛開,雖然地處邊城,可也有特屬於它的美麗春天。
林舟拿著京城送來的信,朝蕭離的書房走去。
還沒進去。
隔著緊閉的房門,就聞到書房裏,一股濃鬱的酒氣,從門縫窗戶縫裏散發出來。
回來沒事做的時候,他就喜歡悶在書房裏喝酒。
一天兩天三四天不帶停地都喝過。
他稍微停了一下,敲門不等他發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書案後。
雙腿搭在書案上的蕭離,眼瞼半合,喝的醉意熏熏。
他過去,斜靠著書案,把手上的信,遞給他。
他接在手裏,懶懶的拆開,看了一眼,遞還給林舟。
林舟接在手裏,快速一眼看過:“皇上生病了,禦醫束手無策,太子希望你回京城,幫著處理朝政。
他要去找大夫!
那你的意思?回去嗎?
他多久沒回去了。
記憶裏,好像還是飛鳳生完孩子後,一家三口回去過一次,後來他自己又回去過兩三次。”
蕭離收起長腿:“我先走,你帶著她們隨後跟來,安排在別院,不許進寒王府!”
“是,我知道了!”
蕭離說著朝書房走去。
林舟跟上去:“太子會去請誰?會是她嗎?”
蕭離腳下一滯,沒有回頭,大步走了出去,他知道林舟嘴裏的那個‘她’是誰。
十天後,他日夜兼程,趕回了京城。
來不及回府換衣服,直接進了宮。
皇上躺在龍床上,氣息微弱,臉色灰白。
他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幽幽醒來。
看見是他,想伸手去握他的手,手卻無力的在半途,就軟綿綿的落了下去。
“你回來了就好!”
“是,皇兄。臣弟回來了!”
“回來就好,幾年不見,你也有白頭發了!”
蕭離握著皇兄,冷感涔涔的手:“是啊,臣弟也老了,也有白頭發了。”
“胡說,你哪裏老了,這幾年你過的辛苦,皇兄都知道。凡事天注定,半點不由人!不由人啊!”
心裏酸澀無邊的蕭離,強笑道:“皇兄,你何時也開始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