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蘅笑了。
他知道，她一杯水不夠，幹渴了這麼多天。
從他手裏，直接拿過茶壺，對著壺嘴，張口一頓猛喝。
咕咚咕咚，喝的太急，多餘的茶水順著嘴角流到衣襟上。
水月白放下茶杯，拿來幹淨的布巾，等她喝完水，遞給她擦拭下巴跟衣襟。
然後扶著她躺下。
“這、是、哪裏？”
喉嚨得到滋潤的林墨蘅，一個字一個字，艱辛地問道。
那聲音沙啞粗糲如破鑼。
“這是慶城外的一個鎮子，我帶你坐馬車來的。這屋子是我一個道友以前的家！
這幾日，幫著我照顧你的那老嫗，是她祖母！”
林墨蘅眨眨眼，還想說什麼。
水月白阻止她說道：“你才醒，要好好休息，其他的等你好了，再說！你躺著，我去看下藥煎好沒有？”
林墨蘅閉下眼，聽話的沒張嘴，
水月白替她掖掖被子角。
出去不大會。
一個身上穿上深藍衣裙，頭發雪白，一臉褶的老人，和顏悅色的端著碗，冒著熱氣的藥走了進來。
“姑娘，你醒了真好。這幾日，可把你哥哥急壞了，沒日沒夜，不吃不喝的守著你，還好，老天開眼，讓你醒過來，沒白辜負他一片心！”
林墨蘅笑笑。
老嫗到了床前。
把藥擱在床頭，伸手來攙她坐起來。
“我姓周，別人都叫我周婆婆！”
“周婆婆，謝謝！”
林墨蘅接過周婆婆遞過來的藥碗。
“別客氣，你好了就好。姑娘，你還年輕，沒有過不去的坎，看在你哥哥如此費心照顧你的份上，打起精神來。
人這輩子長著呢，難免遇到不順心的事。
聽婆婆的，不高興不開心的事，咱就把它丟了，不要了。明天醒來，繼續開開心心的過！”
“嗯！”
聽著周婆婆如此溫暖貼心的話，林墨蘅鼻子一酸，眼眶裏瞬間盛滿眼淚。
怕周婆婆看見，急忙低頭，舉起碗喝藥。
苦澀的眼淚遞進藥碗裏，混著又臭又苦的藥，喝進肚子。
一口氣，將一大碗藥都喝進肚子。
接著擦嘴，順手迅速的把眼睛擦了擦。
淚水洗滌過的眼眸，亮的如水洗過的黑曜石般的亮。
“好好睡會，晚上有精神了，婆婆燒水給你擦擦身！”
“嗯，謝謝婆婆！”
鼻子因為酸澀堵住了，可她依舊能聞到自己身上那股，混著藥味汗味的酸臭。
周婆婆放下帳子。
端著空碗，輕輕的走了出去，反手帶上門。
林墨蘅閉著眼，躺在那。
聽周婆婆話裏話外的意思，肯定是自己高燒的時候，把蕭離的事說了，不用說，水月白也是肯定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以後她跟他在沒關係了。
心裏腹誹著的林墨蘅，忽然覺得肚子很脹，她想小解。
掀開被子，挪腳下床。
雙腿落地，酸軟無力，要不是她反應快，及時的抓住床柱，就摔倒在地。
簡單洗漱下的水月白進來，見她正在努力站直身體。
急忙過去，扶著她。
雙腿顫抖的林墨蘅，咬著牙，借著他的臂力，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