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醫帳留那個學徒強子,就是個有力的證人,他可是在京城的時候,就認識王妃的。

於是,雖然大家沒明著說什麼,可看林墨蘅的眼神,都不約而同的發生了變化。

林墨蘅倒是沒不自在兩天,就恢複了正常,畢竟醫帳裏要做的事情太多,沒時間浪費研究他人的目光上。

幾天後,蕭離離開了大營。

他這一走,林墨蘅就輕鬆自在了,雖然獨自躺在那寬大的床,上,有些寂寥。

可他不在,就再沒人用那樣溫柔地滴水的眼神看她,

眨眼,蕭離已經離開大營七八天了。

林墨蘅在醫帳忙完,獨自回到冷清的大帳。

諾大的營帳裏,沒了蕭離,顯得特別的空蕩。

昏黃的燈光照著她,看著自己一個人的孤獨影子,她突然感覺周遭實在是太過清冷。

蕭離剛離開時,還高興了一兩天的她,那種覺得自由了的興奮早已經煙消雲散。

因為,隻有她一個人的營帳,連她自己的呼吸聲,都異常響亮。

尤其今晚,回來的早,情緒莫名異常的低落,洗漱之後,懶懶的上了,床。

鑽進冷冰冰的被窩,

躺在那,望著帳子頂,嗅著被褥枕頭上蕭離,殘留的清冽味道,忽然腦子一片空白,讓她甚至想不起,以前她一個人獨住時,是怎樣一個情形。

滿腦子都是這些日子,跟他住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渾渾噩噩的怎樣睡著都不知道。

睡的迷迷糊糊的,覺得營帳裏的燈驀然亮了起來。

眼睛睜開條細縫,她還沒來得及起身。

帶著一身冷氣的蕭離,就大步走到了床榻邊。

目光灼灼地看著睡的小臉嫣紅的她,朝他伸出手:“起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林墨蘅眨眨眼,定定神,訝異的看向他,這半夜三更的要去哪裏。

見她發呆,緊緊擁著被子,沒有動作。

蕭離一把穿過她的細腰,撈起她,手麻溜的幫她套好衣衫,披好鬥篷。

牽著腳發軟,還在迷糊狀態的林墨蘅,出了營帳。

帶著她飛身上馬。

戰馬飛奔出去,颯颯冷風一吹,打個寒顫的林墨蘅徹底清醒過來,回過頭,扯著嗓子:“你要帶我去那裏?”

“你說小聲點,我聽的見。”一手牽著韁繩,一隻胳膊圈著她柔軟身軀的蕭離,低聲垂眸,看著她回道。

“哦,那咱們去哪裏?”

林墨蘅放低聲音,再次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

嘴角勾起的蕭離,神秘兮兮地回道,暗夜裏都能看見他的眼睛在笑。

林墨蘅拉拉鬥篷,遮住臉,不在說話。

很快,蕭離的戰馬,就帶他們倆,奔出四五十裏地,進到一個山坳。

下了馬。

蕭離攔腰抱起林墨蘅,施展輕功,到了高處。

放下林墨蘅。

林墨蘅給眼前的美景驚呆了。

山坳裏,清冷霜寒的夜色下。

一大片的梅林,呈現眼前。

花萼豔麗,香氣清幽。

“喜歡嗎?”

林墨蘅跑進梅林,回轉身大聲對著蕭離:“喜歡!”

蕭離來到她跟前:“喜歡就好,今天是你的十五歲生日,我沒法找人給你主持及笄的儀式,隻能用這片梅林,祝賀你及笄。阿蘅,過來今晚,你就是大人了!”

林墨蘅眼圈忽然一紅,望著還披著沾血戰衣的蕭離,澄澈的眼眸,覆蓋上一層霧水,嘴唇囁囁半天,近乎無聲地:“謝謝你,這禮物我很喜歡。”

他竟然記得她的生日,這還是她來到這之後的第一個生日。

蕭離抬手,從她發髻上,拿下一朵梅花:“我很高興,你喜歡這個禮物!”

說著,將那朵梅花,放在林墨蘅的手心。

接著,從懷裏掏出根玉石梅花簪子,替林墨蘅插在發髻上。

林墨蘅抬手摸摸帶著他體溫的玉簪,目光瀲灩的凝望著他:“蕭離,你知道,我是絕不會跟人共侍一夫的。而且,我早先就對你說過,我對別人用過的二手貨,沒興趣。所以,你確定你能接受這樣的我!不是一時新鮮。”

他這樣對她,她會動搖的。

不,早就動搖了。

蕭離笑著打斷她的話,一把擁緊她,在她耳畔低語道:“小傻瓜。有些事不是你看見的那樣,以後你就會知道了。至於以後,我保證身邊心裏都隻會有你一個,不會再有別人,你信我!”

林墨蘅窩在他臂彎裏,感受這他溫暖的體溫,呢喃出聲:“但是蕭離,我還是想再好好考慮一下,等這場戰役結束的時候,我再給你答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