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避是避不了的,大東索性付錢下了車。
小七依舊風情萬種,朝大東招了招手說:“想跟蹤我的話,不必那麼麻煩。上車吧,記得車錢一人一半。”
大東無奈的笑了笑,自從遇上這個女人,自己就對他毫無辦法。這種無力感還是第一次體會到。當然,除了三姐之外。
出租車緩緩發動起來,兩人之間好像沒什麼話題可聊,大東一直注視著窗外,而小七正專注的看著自己的指甲,仿佛要從裏麵找出一絲瑕疵,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著,任誰也沒有打破的想法。
車停了,大東一下車卻發現是一個自己十分熟悉的地方——七色酒吧。他疑惑的看著小七,而小七卻朝他投來一個富含深意的笑容,然後走了進去。
這是怎麼回事?大東有些搞不懂狀況,跟在小七身後,見她熟門熟路的來回穿行著,但大東確定自己從未在七色見過小七。
七色酒吧依舊如往日般冷清,四周回蕩的還是那首一沉不變的Blue小調,因為這裏的老板似乎和鈔票過不去,那些酒鬼、吵鬧的、暗地裏做不法勾當的甚至是不喜歡這裏音樂的人,都會被掃地出門,所以這裏的生意向來不好。
一眼望去,吧台邊側坐著一個年約二十七八的女人,一頭海藻般濃密的卷發,白皙的皮膚在燈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她眯著眼似乎在享受著音樂中的韻味,素手纖纖時不時的拿起高腳杯,放在紅唇邊抿上一口。這女人,正是七色的老板娘三姐。
小七的到來,把她從音樂中驚醒過來,兩個女人對視一笑,親熱的扭抱成一團,這讓不遠處的大東有些疑惑,也有些羨慕。
在音樂的掩蓋中,大東聽不清她們的對話,卻見她倆在說話時,偶爾會瞄上自己一眼,想來她們說的和自己有關,而他卻不好意思走上去過問,隻能呆呆的立在原地。
小七和三姐同坐在一張椅子上,親熱的說了好久,直到小七伸出手指了指大東,然後在三姐耳邊耳語幾句,三姐這才對大東一笑,招呼道:“大東,傻站著幹嘛?”
大東聳了聳肩,向二人走去,開口便問:“你們認識?”
大東這一問,小七和三姐像是聽了笑話一般,彎著腰笑得合不攏嘴,直笑得大東莫名其妙。等三姐回過氣後,指了指小七,滿臉潮紅的對大東說道:“傻子,難道你真的認不出她是誰了?”
“你是……”大東圓瞪著雙眼,上下的打量起小七,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倩影,失笑道:“難道,難道是你……”
何銳安逸的躺在床上,飽餐過後,又美美的泡了個澡,現在他感覺自己就像塊爛泥,一動也不想動。飯菜的美味還在味蕾上盤旋著,這些對何銳這麼一個顧家的男人來說,是最具有殺傷力的武器。
輕鬆過後,何銳本該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但他現在卻什麼都不願去思考,隻想懶懶的躺著,毫無戒心的睡上一覺。有句話叫小別勝新婚,何銳今天算是體會到了,今天的沈青淩總是給他一種新意,而這新意裏又處處透著熟悉。當他問到沈青淩怎會知道自己回來時,她隻是一笑,並沒有正麵回答。或許是大東給她說的,或許是愛人之間的默契吧。
這時,房門緩緩的打開,有一束光從房門外鑽了進來,照射在何銳的臉上,隨著那道光的擴大,一條拉長的身影出現在何銳的視野中,他溫柔的一笑。
沈青淩慢慢的走了過來,每一步都是如此儀態萬千,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奶油的香味,讓人嗅過之後,綺意頓生。
末了,沈青淩坐在床邊,低下頭用她濕潤的發絲在何銳麵頰上來回掃動,何銳半眯著眼側過頭想要吻她,卻被沈青淩靈活的一躲,差之毫厘。可惡的是,等你放鬆警惕,她又來惹你。
如此再三,任你是得道高僧也被逗得心急火燎,何銳猛地起身一撲,把沈青淩擁進懷中,這次她沒有再掙紮,隻是眨巴著雙眼,朱唇輕啟呼出一絲蘭香,如待宰的羔羊,卻內含幾分誘惑。何銳低頭吻住她那誘人的紅唇,舌頭笨拙的想要叩開她的牙關,卻不想嘴角一痛,被沈青淩咬了個實在,於是故作哀怨的瞪了她一眼,索性放開雙臂,大字型躺在床上,幹脆以不變應萬變。
沈青淩跪坐在床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這時的她,比平日多三分嫵媚,少三分莊重,卻是拿捏得恰到好處。在這種情況下,任哪個男人都喜歡嫵媚勝過莊重。見何銳一動不動,早知道他心裏打的算盤,慢慢褪下身上的浴袍,引得何銳喉頭不由自主的動了動,眼中閃過一道如野獸見獵物般的光。
沈青淩似乎很喜歡看何銳如此的表情,浴袍褪到一半卻停了,隻露出光滑的香肩和半掩的酥胸,在這充斥著粉色愛意的空間裏,無時無刻不散發出成熟女人的魅力。
看著她那張媚若桃花般的俏臉,一股燥熱從何銳內心裏迸發出來,他張開雙臂,故意把嗓音壓得低沉的說:“寶貝,來,哥哥愛你。”
沈青淩“噗嗤”一笑,顯然是被他逗樂了,於是趴在何銳的身上,柔軟的四肢如蛇一般纏在何銳的身上,手指輕輕的按壓著何銳的皮膚,然後用她那小巧的舌頭輕舔著何銳的嘴角,然後一直往下,到喉頭,胸口,小腹……
何銳半張著口半眯著眼,承受著沈青淩在他身上一浪高過一浪的衝擊,耳畔傳來沈青淩輕聲的呢噥,如浪花拍打著岩石刺激著何銳的耳膜,刺進了他的心裏,給他無盡的快樂與力量。今晚的沈青淩特別狂野,這是他們倆認識以來,最快樂的一次,以前都是何銳占主動,像今日這般,從未有過。現在的沈青淩,就好似一片洶湧而溫暖的潮水,澆熄了何銳全身的灼熱,也毫不留情的把他吞沒進情欲的漩渦。
何銳摟住她,用力一翻身,兩人調換了位置,懷裏的沈青淩,滿麵桃紅,那半眯的雙眼如一汪清澈的潭水,微張的紅唇不時呼出如蘭花般的香氣,此時的她,又像一隻乖巧的小貓,等待這主人的愛撫,令何銳意亂情迷。
兩人糾纏在一起,連汗水也結合到一起不分彼此。此時,他們的身體仿佛是一條河,彙成一處向前奔流著,永久,永久……
激情過後,何銳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一葉扁舟,蕩漾在大海裏,任憑浪花把自己輕輕的搖晃。點上根香煙,深吸一口後,又連忙滅掉,何銳突然想起,沈青淩是不喜歡自己在她麵前吸煙的。
“沒事,想抽就抽吧。”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沈青淩特別溫柔,非但沒有計較,還乖巧的把香煙放進何銳嘴裏,再次點上。這讓何銳有些愕然,但也未過多去想,心頭一熱,把沈青淩抱得更緊些。
沈青淩溫馴的趴在何銳的胸口,小聲的說道:“銳,我愛你。”
“傻瓜,我也愛你啊。”
“或許,有一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沈青淩的臉上掛滿了淚水。
何銳心中一痛,愛憐的撫摸著她的臉:“沒有或許,也永遠不會有那一天,相信我。”
“恩,”沈青淩破涕為笑,“睡吧,你也累了。”說著就要從何銳的懷裏出來,何銳手一緊,又把她抱進懷裏,“就這樣睡吧,被你壓著挺舒服的。”
沈青淩點了點頭,合上雙眼,側過頭放在何銳的胸口,傾聽著何銳的心跳。何銳卻不知道,黑暗中幾滴晶瑩的淚水,悄悄滑過沈青淩的麵頰。
一夜溫存,等何銳醒來時,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沈青淩已不在身邊,想來是回學校溫書去了,再過幾個月就到考試的時間了,一想到等她考試過後,兩人的婚禮也將排上日程,何銳心裏說不出的激動,回味著昨夜的一番激情,再到看桌上的營養早餐,何銳的嘴角忍不住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一路哼著歌來到月耳巷,這個時候來買古董的人不算多,往來的倒有幾張熟麵孔,但都不是有錢的主,幾乎是隻看不買,在月耳巷隻有等到下午才是生意最好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聚友齋裏,丁燕正來回忙活著,何銳走進店裏朝她打了聲招呼:“丫頭,早啊。”
丁燕原本在拖地,見何銳來了,俏臉一紅說道:“師傅,這還早啊,都十點了。”
“嗬嗬,反正現在沒什麼客人。”何銳說著,大堂朝裏麵看了一眼,卻不見吳立,便問道:“吳立呢?還在睡啊。”
“吳哥,一直沒看到啊。”
“哦,那你繼續忙吧。”何銳點點頭,想來吳立昨晚是喝多了,丁燕是女孩子不好進他房間,於是自個兒轉進後院,拍了拍吳立的房門,卻見他房門虛掩著,推開過後,一眼就看見桌上的兩盤冷菜和半瓶酒,而房間裏卻沒有吳立的影子。
“這家夥,一大早跑哪裏去了?”山中一夜,何銳把手機丟了,現在不好聯係吳立,想來他是個有主張的人,應該不久便會回來,也就沒再多想。轉到小莫子的房間,見莫漸新睡得正香,也懶得叫醒他。獨自泡了壺香茶,坐在太師椅上假寐。
坐了一個多小時,何銳閑得發慌,按理說早上的生意雖然不好,但不是完全沒有,今天可奇怪了,自己到這兒一個多小時,居然沒半個人踏進聚友齋,何銳默默的看了一眼街麵上,往來的人不少,其中好幾個熟麵孔,也隻是在店門口晃了一下,然後就匆匆離開了,根本有沒進來看看的意思。
“這是怎麼回事?”何銳有些疑惑,卻發現櫃台邊的丁燕紅著臉悄悄的瞄他,見何銳向自己看來,丁燕馬上低下頭眼光收了回去。何銳不是瞎子,當然知道從他坐這兒開始,小丫頭就不知道看了他多少回。丁燕的心理,何銳清楚得很,卻不想挑明說個清楚,害怕傷了她的臉麵,這事隻能從長計議。
不過被人注目的感覺還是不太舒服,何銳打著活動四肢的幌子,溜出了店麵。
一出聚友齋,何銳心裏的疑惑就更大了,今天不知道吹的什麼風,聚友齋門口空出了一大片,居然連一個地攤也沒有。要說他這聚友齋可是黃金口岸啊,位置醒目,又有何銳這個鑒寶師坐鎮,以前想在這裏擺攤的人幾乎搶破了頭,最後何銳把這片劃給了幾個熟人。
再看看別人的店鋪前,地攤一家挨著一家,而這裏何銳還認出個熟人——麻臉張。這麻臉張是何銳出道時就認識的熟人,這幾年何銳生意做大了,聚友齋門口自然有麻臉張的位置,而今天卻不同,這人好好的地方不要,居然蜷縮在青竹軒門口,夾在另外兩地攤中間,貨物擺不開不說,還遭人白眼。這更讓何銳懷疑,其中必有貓膩。
裝作如無其事的樣子,慢悠悠的轉到麻臉張麵前,何銳開玩笑的問道:“張老板,你坐這兒,在曬太陽啊?”曬太陽是地攤們的行話,意思是一天下來沒得生意,就好比坐在那兒曬了一天太陽。
麻臉張老早就看見何銳了,本想避開,誰料何銳先打了招呼,自己也不好不回話,隻能苦笑著說:“何老板,您這玩笑開得……抽煙,抽煙。”說著,遞上一根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