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然走到桌邊,仔細看著一張張照片,每一張照片裏都有富醫生,他在開學術會議,他在給學生們做指導,他在接受榮譽錦旗,他在接受領導接見……忽然紀然用手捂住嘴,臉上露出驚詫的表情,她看見一張合影,富醫生和孟在淵並排站在一起——不,那不是孟在淵,而是一個酷似孟在淵的男人。
“這個人是誰?”紀然轉身問。
院長湊過來,戴上老花鏡細細地看:“我記得他好像是富醫生的侄子,還是養子?或者別的什麼親戚,他來醫院找過富醫生,富醫生為我們做過介紹,他很為這個孩子自豪。哦,不瞞你說……”院長看四下無人,悄悄地說,“警方懷疑的嫌犯就是他,喏,前幾天警察來問過我,問我是否知道這個人的下落,聽說富醫生死後,他的養子就失蹤了……”
現在紀然知道,除了孟在淵、於小民,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人長得和吳博士完全一樣,而且這個人很可能是殺害富醫生的凶手!
孟在淵被新消息震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他把頭深深埋在手中,刹那間產生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隨著事情朝更加詭異的方向發展,他越來越害怕了,他想退縮了。
“打開精神來!”紀然鼓勵他,“你要從好的方麵看,發現的疑點越多,我們的進展就越大。”
孟在淵把手挪開,他的眼睛血紅,衝著紀然大聲嚷著;“你懂什麼!你這個女人,你隻知道你的書,你的新聞!你不知道,你所謂的有爆點的故事是發生在我身上的殘酷生活!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紀然的臉漸漸冷了下來,她用一種銳利的目光凝視著孟在淵;“你認為我攪和到這件事情裏,僅僅因為我想找有爆點的新聞,僅僅因為我想出書?孟在淵,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們認識了那麼久,你從來就沒了解過我!”她停下來喘了口氣,一字一句地說,“我想幫助你,因為我在乎你,我不忍心看你痛苦!”
孟在淵愕然地看著紀然,認識那麼多年,他還是頭一次看到紀然情緒的爆發,他有點不知所措了。
紀然低下頭,輕輕地啜泣起來,孟在淵走上前去,笨手笨腳地攬住她:“對不起,紀然,真的對不起。”
紀然側身伏在他的肩膀上哭了起來,邊哭邊用拳頭捶他:“你這個傻瓜,傻瓜!”
孟在淵和紀然,於小民和柳琴,四個人找了一個時間碰頭,孟在淵和紀然將他們所發現的事情全盤托出,聽到最後於小民的臉都嚇白了。“富醫生,這個人我認識啊,他是我父母的朋友,當年我父母婚後長期不育,還是找富醫生看的病,後來我媽就懷上了我。”
“什麼?你也是在市一醫院出生的?”孟在淵打斷他的話頭。
“是啊,富醫生給我媽做了診斷和治療,後來我媽就在市一醫院生下了我,哦,我還是富醫生親自接生的。”於小民說。
“我也是在市一醫院出生的,”孟在淵激動地說,“現在想起來,我媽所說的婦科名醫很可能就是富醫生,我們兩個人的誕生都與富慨有關!”
“應該是三個人。”柳琴靜靜地開口,“富醫生的養子,可能也是富醫生親手接生的。你們三個人都來自於同一個地方!”
於小民調動自己的人際關係網,很快查出富醫生養子的情況,他名叫富治仁,今年30歲,據說富醫生將他從小寄養在鄉下的一戶農戶,富治仁讀大學的時候才回到城裏。富治仁已經獲得了醫學工程的碩士學位,即將赴美攻讀博士,上個月4日——也就是富慨醫生被殺後的第2天,富治仁失蹤了。
“上個月4日?”柳琴蹙起眉頭,她轉向於小民說,“我記得,4日下午你和那位神秘人網聊,後來他把你約了出去,當天晚上你就出了車禍。”
“富治仁失蹤和於小民發生車禍是同一天?”紀然敏銳地接過話頭,“我想這不是巧合。所有的疑點都指向那個叫富慨的醫生,他住在陰山路666號,他與三個容貌相似的人都有關係,他很可能被富治仁謀殺了。而於小民被約出去的那一天,富治仁開始了逃亡生活。我有一個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