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暴風雨
第一節狂風暴雨
絮:時隔一年,我再次拿起筆,繼續這篇小說,發現對它的興趣絲毫沒有任何減弱。這主要是因為我的創作完全是自由的,讀者群也非常小,不會對我有任何苛責,我是多麼幸運!有些讀者說,我的小說進度太慢,而且劇情平淡,沒有跌宕。其實,我是有安排的,這篇小說劇情不可不謂跌宕,衝突不可謂不激烈,隻是目前還處於鋪墊狀態,正如清明上河圖裏麵入市的村野小路,徐徐漸進,微探繁華。而且,這篇小說還藏著我的小小私心:我太眷念我的故鄉了,希冀我的筆墨能夠留住江南的村野風情!這也是開篇在桑事農事間徘徊如此之久的原因,讀者見諒!
過去的一年裏,由於工作變動,工作繁重,加上與男友(現在的丈夫)異地奔波,又成功把自己嫁出去,升級人妻,實在忙得無暇顧及創作,所以耽擱了這麼久,對喜歡我的讀者們,道聲抱歉了!
言歸正傳。
這天上午,天氣異常悶熱。江盼緊貼著水麵插秧,也感受不到半點涼氣。天地間的空氣仿佛是粘凍膠著的,黏糊糊的沒有一絲新鮮勁兒,讓人透不過氣來。江盼臉上身上的汗水吧嗒吧嗒往下掉,上衣全都濕透了。
突然一瞬間的功夫,一陣涼風卷過,田野中忙於割穀和插秧的人們還來不及感受這難得的涼爽,隻見狂風大作,天空中大片大片的雲朵聚集,頃刻間便遮住太陽,變得昏天暗地。天色變化非常之快,潔白和黑色的雲朵布滿天空,但仍閃著有橘黃色金光的雲朵,形成一條光帶,那便是太陽的折射的效果,豔麗非常。緊接著,天際傳來轟隆隆的雷聲,白色的閃電也在天際蔓延,照亮昏暗的天地;傾盆大雨傾瀉而下,如同決堤的河流,在天地間橫衝直撞。萬物都如夜幕降臨一般,黯然失色。
在這短短的幾十秒之間,江盼拔腿就跑,田埂上水注如河,田野上樹木瘋狂搖擺,呼哧不停。雨點之密集,幾米之外視線便已模糊。
江盼今天正好在紅峰水庫那邊插秧,離江旦村有很長一段距離。她用手抱住頭,拚命地跑著。有時踩在尖銳的小石頭上,鑽心般地疼。暴雨爛桃一般砸在她身上,她雙手抱著頭,眼睛被雨水淋得睜不開眼。江旦村在紅峰水庫這邊的田地並不多,因此江盼一直都沒有碰到熟人,鄰村人也碰得少。
江盼跑過一大片瓜田,聽到有人喊她:“江盼!江盼!到這邊來躲雨!”期初她隻顧著跑,並未聽見,所以那少年卯足了勁兒喊了好一會兒。
好不容易江盼終於在電閃雷鳴中聽到了這聲音,她抬起頭,看見一個男孩子,帶著草帽,坐在瓜田中央的瓜棚上,雙手做喇叭狀喊她,那人正是陳讚。
江盼沒有遲疑,立刻向著瓜棚跑去。她現在的距離,跑回家也要半個小時。雖然說她現在已經淋透了,但是還是不要淋感冒了才好。
“來!我拉你!”江盼跑到瓜棚下麵。那棚子離地麵一米多高,她正在猶豫該怎麼攀上去的時候,陳讚伸出手一把把她拉上去了。
狂風不停,驚雷閃電仿佛要把地麵劈開,大雨如注。
“你怎麼在這瓜棚裏啊?”雨霧氣和濕氣撲麵而來,江盼瑟瑟地打了幾個噴嚏。
“這是我家的瓜田啊!今天爸爸和哥哥在曬穀場打穀,我幫不上什麼忙,就來看守瓜田了,平時都是姐姐看守的。”陳讚說著,從瓜棚裏麵拿出幾片荷葉,墊在瓜棚木板邊上,讓江盼坐在自己旁邊。
“唉!我家的早稻還沒有捆收呢!不知道要淋成什麼樣子了!老天爺啊!今天的早稻可不要向去年一樣發黴呀!交公餘糧政府都不要!”
“哈哈哈!這個你就別擔心了!早上你大舅和二舅還有你舅媽表哥們都去你家幫你們捆收早稻了,也是怕天道有變。我親眼看見的,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這樣啊!太好了!”江盼的眉眼頓時舒展開來。她今早淩晨4點就出門在紅峰水庫這邊插秧,後麵的事情自然是不曉得的。
老虎頭和山穀間升起了乳白色的水霧,青山嫵媚,儀態萬千。清透潔白晶亮的雨簾一陣連著一陣潑了過去,翠綠墨綠的瓜葉也如波浪一般一陣連著一陣翻卷過去,煞是好看。
雙搶期間,江盼幾乎都是泡在水裏,所以她壓根就不穿鞋子。此刻,她伸出雙腿,讓雨水衝刷腳丫子上的泥巴和枯草,腳趾頭動來動去的。陳讚不由得也把搖擺著的雙腿伸進雨中,感受雨水拍打肌膚的感覺,奇妙極了。但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站起來,去瓜棚裏麵滾出一個大西瓜出來。
“哎!我都忘記請你吃西瓜了!看看這個瓜,怎麼樣?能吃完吧?”
江盼轉頭望著這個特大號的西瓜,搖了搖頭。
“沒事兒,有我呢!我肯定能吃完!”陳讚一邊說著,一邊用刀給西瓜破膛開肚了。他遞了一塊給江盼之後,自己就吭哧吭哧吃起來,大快朵頤。
“這可是你來了啊!我可是把你當成客人的啊!誰來我都不會請吃這麼大的瓜!”
“是你自己想吃這麼大的西瓜了吧?”江盼知道陳讚喜歡瞎胡鬧,懶得理他。
“真的是因為你!我自己從來都是吃小瓜,夭折的瓜----哎呀!好心當成驢肝肺了啊!”雖然陳讚在不停地說話,可他還是保持著極快的速度啃瓜,仿佛有人跟他搶一樣。而且那姿勢,整張臉都埋進瓜瓤裏了,連眉毛上都沾著血紅色的瓜汁。江盼看了,更不相信他的話了。分明是一個吃貨找到吃的機會了。
江盼望著山峰頂上極低的烏雲,滿目的蒼翠流動著,隨著雨水洗刷大地。陳讚望著江盼凝視的方向,眼中這個如美玉一般的女孩兒極斯文的一小口一小口吃西瓜,頭發上和身上沾滿了水珠,整個人兒都像梔子花的香氣一般美好。陳讚今年十歲,正處於對異性小女孩非常好奇的年齡。他像看世間最美的藝術品一般望著江盼,暗自驚歎為什麼他所見到的女孩子都要比男孩子好看,尤其江盼,更是比他見過的所有的女孩子都要好看。怪不得書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樣驚豔的詞彙隻能用來比喻女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