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兩根針頭在防風火機噴出的淡藍色焰苗上過了過,拿起一根就準備紮進胖子的肉裏,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血管,不由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
“胖子,你這血管在哪啊?”
胖子嘿嘿一笑,撿起我放在地上的二鍋頭,大大地灌了一口。
“別說你了,我自個都找不著,醫生給我輸液的時候都是在我腦門上輸。”
“哦。”
我哦了一聲,拿著針頭就準備紮到他腦袋上。
“別別別!”
胖子舉著酒瓶擋在我麵前,咧著大嘴露出兩排在燈光下慘綠色的板牙。
“嘿嘿!你要真往我頭上紮,估計俺今天就交代在這裏了。小兄弟別著急,這山人自有妙計。”
胖子說完極為豪邁地灌了一口酒,剩下的小半瓶二鍋頭被他一飲而盡,他放下瓶子,從懷裏抽出一把巴掌長的匕首,毫不猶豫地一刀就劃過手臂。
我愣愣地看著胖子手臂上的一個小口子,裏麵沒有血滲出來,隻有一些透明的液體在往外冒,能清晰地看見傷口兩側橘黃色的油脂,傷口的底部有一根粗大的血管像蚯蚓在蠕動。
“這下應該看見了!”
胖子嘴裏含著酒,說著含糊不清的話,兩隻小眼睛眯成了兩個小點。我沒有多說一句廢話,穩準卻不狠地把針頭紮進了那根血管裏。胖子的臉上抽搐了一下,估計是疼的,卻像沒事人一樣用嘴裏的酒“呼嚕嚕”地漱口。
我蹲下身把另一根針頭紮在那個AB型Rh陰性血傷患的手臂上,讓胖子站著,這樣就能在重力的作用下讓血從胖子的手臂流到傷患的身體。
我掏出一根煙給胖子,順便幫他點上,不是因為他的手不方便,而是這家夥剛才揮刀切肉的舉動讓我心生好感。
其他幾個傷患有三個是O型血,一個是A型血,這都不是什麼問題。等我把針頭紮進最後一個傷患的手臂就站起身來走到胖子的身邊。
這家夥不知道從哪裏拿出個煙嘴,把一根點燃的香煙放在上麵,正在吞雲吐霧的十分逍遙。
“你從哪裏來的?”
我點著一根煙,檢查了一下橡膠管,很不錯,裏麵的血液正在不急不緩的流。
胖子用煙嘴指了指牆上的洞,眯著眼睛吸了一口煙。
“你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看著胖子,不知道他對現在的情況知道多少。
胖子咧著嘴笑了笑。
“怎麼會不知道,我跟魔族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隻是沒想到那幫畜生這次居然玩得那麼大。”
“比你看到的還要嚴重。”
我有些意興闌珊地抖抖手,看著輕飄飄的煙灰從煙頭上掉落。
“整個世界都是災難,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我有些意外地看著緩緩點了下頭的胖子,他的胖臉依舊髒兮兮的,一半邊被幽綠的光線照出圓滑的輪廓,一半邊臉隱沒在黑暗裏,但兩隻細小的眼睛卻像燭火一般明亮。
胖子感受到我的目光,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緩緩地吐出煙氣,咧著大嘴說:
“俺們盜墓的都是跟死人打交道的,從死人身上知道的比你想象的還要多。小兄弟,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我把煙放到嘴邊吸了一口,明滅的紅光在我的臉上閃過,一眨不眨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