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樣了？”
慘綠色的燈光在通道裏肆虐，每個人看起來都像鬼一樣，一隻肥大醜陋，凹凸不平的疙瘩冒著白色汁液的癩蛤蟆不斷地用長長的舌頭舔舐那幾個躺在擔架上人的傷口。
杜雨馨抬起頭看著我，靈慧的眉宇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白霜。
“哥哥，他們血氣虧損太重，小呱隻能給他們止血，不能補充他們失去的血氣，需要趕快給他們輸血。”
我點點頭，伸手按住一個神色緊張地看著我的弟兄。
“兄弟，能弄來一些橡膠管和兩個針頭嗎？”
小兄弟思索了片刻，眼睛一亮，衝我拚命地點頭。我輕輕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讚許地看著他。
“二爺，給！您要的東西。”
小兄弟的額頭上細密的汗水在幽綠的燈光下顯得亮瑩瑩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笑著接過來，不愧是我文家的夥計，辦事情就是利索，雖然難免會出現兩個像二子和兩塊五這樣的夯貨，但那也是個例，不能夠以偏概全。
“馨兒，有辦法知道他們的血型嗎？”
雖然在浩渺淵博的醫學知識麵前我隻是一個麵對巨人的小孩，但輸血需要血型相符這種常識我還是知道的。
杜雨馨點點頭，被燈光照的慘白的小手在幾個傷患的傷口上拂過，一個個黃豆大小的亞熱帶叢林螞蟥就出現在傷口上，扭動著彈簧一樣有力的身軀在糜爛的血肉裏不斷地翻卷。
對這一切我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不管多麼離奇的事物，現在都無法讓我動容，除了一些生理上的情緒反應，我的心裏仿佛已經麻木了，或者說習慣了。
在傷口上“翻雨覆雨”的幾隻螞蟥開始慢慢地膨脹，黃豆大的身軀漸漸成了指甲大小。一個橘黃色的亮點從一隻皮膚透明，明顯已經快被血液撐爆的螞蟥身上綻放開來，如流沙一樣蔓延到它的全身，變成一抹醉人的橘紅。幽綠色通道被五光十色的光芒充斥著，那些趴在傷口上一動不動的肥螞蟥如同螢火蟲一樣散發著忽明忽暗不同顏色的燈光。
杜雨馨指了指一隻泛著紅光的螞蟥。
“這是O型血，應該沒什麼問題。”
又指了指在遠處冒著紫光的螞蟥。
“那是AB型Rh陰性血，哥哥！這個人...”
我不由得一愣，Rh陰性血是什麼？學名不重要，並不能體現它的獨特，可作為一個漢家子，聽到“熊貓血”就不可能不知道這種血型的珍貴和稀少。
AB型Rh陰性血是什麼？那就是“熊貓血”中的“熊貓血”了。這個人不知道是怎麼長到現在的，江湖的腥風血雨，刀砍箭淋居然沒有讓這種玻璃一樣脆弱的家夥在人世間匆忙地走一遭，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如果這家夥能活下來，我一定要仔細地問一問。
“嘿！這個妹子怎麼知道俺的血型啊？”
一個極度猥瑣的聲音從我後麵傳來，我猶豫地轉過頭，一張黑乎乎、肥胖胖的臉杵在我麵前，一雙小眼睛賊目爍爍地盯著杜雨馨。
“啊！哥哥，有個胖子鬼！”
杜雨馨驚呼一聲，小鹿一樣跳到我後麵，兩隻小手緊緊地抓著我的肩膀。
“你能不能走路帶點聲啊？不要突然出現好不好？”
我一邊輕拍著杜雨馨的小手，一邊沒好氣地看著眼前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