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遍了宮中的古籍，隻在一本上古奇書上找到隻言片語。赤血又名妖丹，曾有人想用它作修仙之用，最終卻是墮落妖魔之道。”歌飛望了慕容子汐一眼，接著道：“用法不當，甚至會灰飛煙滅，遁入虛無，你……”
“我用它，也是為了等一人……如果真的灰飛煙滅了，那也許就是命……”慕容子汐笑了起來：“灰飛煙滅也沒什麼不好，至少，至少應該會忘了吧！”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眉宇間一片憂悒。
“隻是我有時會想，究竟前世我欠了她什麼，才會窮盡今生來等待……”
“我隻怕，等得太久太久，我會忍不住恨她……”
他又笑了起來，隻是這笑聲卻聽來如此悲涼。
“珍重。”歌飛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忽然難過起來，隱約感到，自此一別，隻怕是天各一方。
夜寒與魏紫離開都城之後，漫無目的地四處遨遊，待到江南之時，已值初夏，花木繁茂，鬱鬱蔥蔥。
悅來客棧。
“聽說了沒有？”
“聽說什麼？”
瘦弱貨郎擱下筷子：“你們沒聽說嗎？鎮子上出了人命了。”
“哦？”
“你們都不知道麼？”貨郎神秘兮兮地說道：“還不止一條呢，都死了好幾人了。聽說那個死狀極是奇怪。”
“怎個奇怪法？”有人好奇地問道。
貨郎小聲道：“那個嚴老爺知道吧！死啦，昨兒個夜裏死啦。我有一親戚在他府上當差，據說半月前，嚴老爺屋裏總聽到女人聲音。”
“這有什麼奇怪的，大戶人家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
“哎，你們有所不知啊，嚴老爺沒要任何小妾伺候，可入了夜卻總聽到與女子嬉笑的聲音，你說奇不奇怪。最奇怪的是，他死得時候身上一滴血也沒有，又幹又枯，就像，就像老樹皮似的。”
“莫不是妖精作祟？”
“誰知道，再說了，這嚴老爺為人刻薄，性好魚色，喜怒無常，不知糟蹋了多少好人家的閨女，還有人撞見他家家仆抬了死人去埋，二八的姑娘家，作孽啊，死了倒也好。”
“如此說來，倒也算除了地方一害。”
夜寒見魏紫一臉凝重：“怎麼了，難道他們說的是真的，有妖精作祟？”
魏紫點點頭：“若是死狀確實如此，那就不會錯了。”
“你要去抓那個妖精嗎？”夜寒不以為意：“倘若那個妖精吃的都是喪盡天良之人，我倒以為人家這是做善事，不但不能抓，更應該獎。”
“妖有妖道，天地自成方圓，惡人終有惡報，又豈是一個妖精可以隨意掌控的？”
“是嗎？”夜寒冷冷一笑：“神本無情，既是無情，又怎會憐惜他人苦難？所謂神，所謂妖，若沒了悲憫之情，又有何區別？”
魏紫一怔，神色不由黯然，良久才道：“我們留在這兒看個幾日，再定奪吧！”
就在此刻，臨窗而坐的一位男子，忽地起身，丟下一兩碎銀，轉身走出客棧，經過夜寒身旁時，一陣輕風掀開了鬥笠上的麵紗，電光石火的刹那，一綹花白的發飄出麵紗。
卻不知為何，夜寒的心口一陣揪痛。
夜正深沉。孤月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