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涵正掂掇撿穀子的身世時,聽到消息的太後和貴太妃趕來了,緊接著朱泓也帶著安安回來了。
令謝涵詫異的是,這一次貴太妃和太後倒十分開明,並沒有看不上撿穀子的出身。
因為對她們來,隻要朱淵能打消出家的念頭,隻要朱淵肯答應成親,隻要朱淵的病情可以抑製,別的都不重要了。
不能生孩子怕什麼,抱養、領養都可以解決的啊,宮裏這樣的先例有的是。
可惜,不管別人什麼,朱淵都隻是搖頭,正僵持時,安安突然上前抱住了朱淵的兩腿,“太子叔叔,你放心,安安以後肯定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謝涵聽了這話看了朱泓一眼,朱泓點點頭,上前兩步拍了拍朱淵的肩膀,“我和你四嫂商量過了,安安以後過繼到你名下,等他繼位後,你就是太上皇,這皇位依舊是從你名下傳承下去的,我不過是代管幾年。”
“四哥,這不行,安安是你們的兒子,怎麼可以。。。”朱淵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事實也是如此,因為他清楚謝涵生安安和盼盼時吃了多少苦,以致於後來朱泓都不敢讓謝涵再懷孕了,聽生完第三個孩子朱察,朱泓果斷地命太醫給他開了一副藥,也就是,朱泓和謝涵以後都不可能會有孩子了。
再則,當年就是因為父皇想打安安的主意,所以朱泓才軟禁了父皇,由此可見,安安在朱泓心裏的分量有多重。
可這會朱泓卻要把安安過繼到他名下了,這份驚嚇著實不,朱淵有心看不懂朱泓了。
“就是啊,安安是你們的長子,這確實不合適。”一旁的貴太妃也不淡定了。
“我們沒有要放棄安安的意思,就算是過繼到七弟名下,可他仍然是我們的兒子,我的意思是他可以做我們共同的兒子,多一個人疼他不是更好嗎?就像是以前先皇疼夫君一樣。”謝涵解釋道。
“那也不用過繼,不過繼我也會疼他的。”朱淵摸了摸安安的頭,眼圈紅了。
“可是太子叔叔,父皇和母後了,你不成親就是因為不能生孩子,所以他們隻有把我送給你做兒子你才會答應成親。太子叔叔,你就答應娶這位姐姐吧,你放心,我就是不做你的兒子也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安安撇了撇嘴,也紅了眼圈。
畢竟他也才剛九歲,就算是再懂事,可一聽要自己去做別人的兒子,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抵觸的。
“七弟,安安都把話到這個份上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們這麼多人,母後,母妃,還有我和你四嫂,你五哥六哥他們,你真的忍心丟下我們這一大家子去做和尚?”朱泓問道。
“還有我呢。難道你真的忍心看著我在你剃度的寺廟旁邊蓋一間茅屋?我都能從蜀中追到這來,你知道這一路我吃了多少苦嗎?”撿穀子的眼圈也紅了。
“哀家兩句吧,哀家聽民間有一家挑兩家的法,不如就讓安安一家挑兩家吧,他可以過繼到太子名下,但現有的玉蝶不變,也就是,他是太子和皇帝兩人的兒子。”太後道。
“很好,就是這個意思,我們本來就是兄弟,你都能把皇位讓給我,我怎麼就不能送你一個兒子?”朱泓再次拍了拍朱淵的肩膀。
“你們,你們非得這麼逼我?”朱淵跺了下腳,轉身跑了出去。
撿穀子見此要追過去,謝涵拉住了她,搖了搖頭。
朱淵這會需要的應該是獨處,畢竟這一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擔心逼太緊了他情緒沒法宣泄出來會影響到他的健康。
“這孩子,怎麼就不明白我們的苦心呢?”貴太妃看著朱淵的背影憂心忡忡地道。
“正因為明白,他才不想讓我們為難。”謝涵道。
朱淵正是為別人考慮得太多,所以才會想著委屈自己成全別人,這是他的善良所在,可也是他的偏執所在,因為他不明白,別人也會像他一樣想成全他,想要讓他幸福。
這晚上,謝涵把撿穀子留了下來,問了些他們在蜀中日常相處細節,而另一頭,朱泓也把朱濟和朱汨兩個召進宮了,他也是想從這兩人的嘴裏套出點消息來,同時也是責怪他們兩個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沒有事先告知他。
朱濟和朱汨的解釋是受朱淵所托,朱淵以為在蜀中已經把話的很明白了,他們兩個也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怕舊事重提會傷到朱淵,哪裏想到這姑娘竟然一個人追到京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