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閱讀大師(2 / 2)

一條兩邊長著樹冠修長的柏樹的鄉村土路,小路直通向遙遠不知名的地方,好像要把人帶回到托斯卡納輝煌的文藝複興年代……這就是托斯卡納。安靜地坐在電腦前的我,並不是因為孤僻,而是更加珍惜這份屬於自己的安靜,讀過女作家潔塵對梅耶絲那座三百年的老房子的描述,再透過《托斯卡納豔陽下》絕美的畫麵,心兒仿佛也裹上一層托斯卡納山穀裏那黃黏黏的花粉,雙腳也仿佛踏上了那條白色的卵石路,那幢三百年的老房子勝過世界上所有豪華的別墅在向我微笑。這是梅耶絲的高度,梅耶絲這種超越文字的高度,同樣無人能及。

三毛撒哈拉裏的愛情小屋

與眾多的頂尖級大師反其道而為之的,當數豪放不羈的三毛了,她在撒哈拉那個緊挨墳場區的地方營造過自己的心靈宮殿——

黃昏,落日將沙漠染成鮮血一樣的紅色,淒豔恐怖。舉目望去,無際的黃沙上有寂寞的大風嗚咽地吹過,天,是高的,大地化轉為一片詩意的蒼涼。家後麵是一個高坡,沒有沙,有大塊的硬石頭和硬土。家的前方不遠是一片寂寞的墳地,從鎮子上回來的時候她總是急急穿過那片墳地回到家裏。天氣晴好的時候,陽光從屋頂的天窗裏照射下來,照著她在駱駝的頭骨裏養出的花朵開得鮮豔如火……印象最深的是三毛到處找花,到總督家的院子裏偷花苗;荷西突然捧了一大把最名貴的“天堂鳥”回來,她慢慢地伸手接過來,怕那一大把花重拿了,紅豔的鳥要飛回天堂去。“我將我的城堡關上,吊橋收起來……我放上一卷錄音帶,德弗乍克的‘新世界’交響曲充滿了房間。我,走到輪胎做的圓椅墊裏,慢慢地坐下去,好似一個君王。”

三毛說:“我始終沒有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將我的心也留下來給我居住的城市。”但她卻把心留給了撒哈拉——撒哈拉裏那個她像小鳥一樣銜泥舔築起來的愛情小屋。

這就是三毛吧。三毛的狂野,三毛的浪漫,三毛的流浪,沒人能夠重複的,三毛的撒哈拉。

我們距離大師的心靈居所有多遠

想起餘秋雨在《千年一歎》中的一句話:世間最傑出的人是無法描述的,但一眼就能發現與眾不同,有點孤獨,有點不合群,自成一種氣氛,又掩不住外溢的光輝,任何人都無法模仿。不錯,他們就是這種人!但餘教授的這種說法似乎隻看到了表象,他們的與眾不同更主要的應該在心靈,心靈對自然絕對的皈依。

常常聽人喊累,身邊的誘惑太多,希望有一處僻靜的去所來安放自己的靈魂。然而,果真是我們身邊燈紅酒綠的世界太嘈雜了嗎?在物質極度富裕的當今,幾百萬、上千萬的豪華別墅並不稀奇。但是我們能夠守得住這樣一處僻靜的居所嗎?我們有這份靜心嗎?

放棄浮華,才能擁有真正的恬淡與安靜。真正的哲理遠離塵埃,真實的文字遠離功利。大河上下,滾滾紅塵。紅塵中沉浮的大師們,大都需要一席這樣純純淨淨的心靈居所吧,以此來過濾塵世的浮華,人生的浮躁,來孕育思想的奇葩,燦爛人類心靈的沉寂與蒼涼。當塵世中沒有淨土的時候,淨土就在他們的心中。

其實,凡人如我者與大師們這些神話般的居所也不是隔著千山萬水,隻是隔著我們永遠也邁不過去的紅塵繁華和大師們骨子裏那一股子與生俱來的貴族精神。任何的物質存在都可以模擬,唯有這種貴族精神是模仿不來的——這些精神的貴族。

看過徐遲站在瓦爾登湖邊梭羅小木屋旁的照片,一直很神往。“在小木屋裏有溫暖的火爐,梭羅就偎依在旁邊的躺椅上,隻在腿部蓋了一條顏色淡灰的羊毛毯子。手裏拿著本《伊力亞特》靜靜地讀。火爐裏火苗旺盛,像一簇向上跳躍的小金魚。一邊的粗糙的圓木桌上一杯濃咖啡或者是濃茶正在冒著熱氣……”這是喜愛梭羅的讀者對梭羅的想象吧,雖然有很多的不準確,但這種梔子花般毛茸茸的想象很美,我很喜歡。

想想看,靜靜的飄著雪花的深夜,在那樣一間小木屋裏燃一個小火爐,借著火苗的微光從窗口望出去,雪花的深處一定有一條路通往心靈的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