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最後隻剩下不到兩米,圍在我身旁那幫人顯然已經接收到指令:馬上動手,他們加快腳步,迅速形成一個包圍圈,把我夾在當中。
小立這時候裝作去檢查泔水桶,他皺著眉頭抱起最大的一個,揭開蓋子,此時大立突然打個變向,車身劇烈晃了一下,小立趁勢把一大桶泔水朝身後用力潑出去,嘴裏還喊著:“哎呀不好,快讓開!”
他潑泔水動作在前,喊聲在後,縱然身後那幫人已經察覺出他倆是來救我的,但彼此間距離太近,想躲都來不及了,整整一桶泔水伴隨著車身的搖晃,成扇形麵飛出去,把那幫人澆了個“臭心涼”,滿身滿臉全是那種黏糊糊令人作嘔的東西,有的還進到嘴裏,這幫家夥被熏得直不起腰,有人幹脆就開始嘔吐,一時間大街上穢氣熏天,甚至緊隨其後的小轎車前擋風玻璃上,都糊滿泔水,這東西粘度很大,光靠雨擦是擦不幹淨的,身後那幫家夥算是被解決掉了。
我也沒幹等著,見小立得手,立即跑了兩步,一隻腳搭到車沿上,小立正好此時放下空桶,伸手拉我上來,大立的腳就在油門上放著,見我跳上車,立即發動馬達,摩托車轟鳴起來,開始加速,衝刺。
但我身前還有一撥人,他們見我要跑,紛紛衝到路中央,要擋我的道,雖然車上隻有我們仨人,但首戰告捷,士氣正盛,大立咬著牙,握著方向把,小立和我各舉起一個稍小些的泔水桶,在摩托車加速的過程中,我們和他們短兵相接,要是沒有左右兩邊劈頭蓋腦澆下去的泔水,他們真能把我們從車上拽下去,不過在泔水的無死角攻擊下,他們隻剩下抱頭鼠竄的份兒了,這東西的物理傷害值基本為零,但對精神和神經的傷害力卻是無比巨大,這幫人平時估計從來沒聞過這種味道,黏糊糊的泔水糊在臉上,他們睜不開眼,張不開嘴,連罵街的能力都喪失掉了,隻能悶聲哼哼,大立兄弟帶著我,從他們中間撞開一條路,疾駛而去,不得不說那輛正對著我們開過來的倒黴轎車,那是他們唯一僅存的機動力量,但是輔路太窄,沒法掉頭,隻能眼睜睜看著我們揚長而去。
我生平第一次覺得泔水的味道如此迷人,我和大立兄弟在馬路上狂奔,還大聲吼著歌,感覺自己就像是凱旋而歸的戰士,我問他們是不是李強派他們來接我的,他倆隻是傻笑著搖頭,對此未置一詞。
我總算成功逃回公寓,直到躺在床上,我還心潮澎湃地回味著今天的經曆,感覺真是蕩氣回腸,一扭頭,鼻子不小心碰到髒衣服上,恩,這股泔水味兒還真夠勁兒,我得先去嘔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