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麵對的是極為艱險的局麵,前有堵截,後有追兵,他們人多車多,我再往前走幾步,就會變成三明治中間那片肥肉,到那時候,我就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但我還沒停步,依然機械地往前走,距離逐漸拉短,從二百米到一百米,又到五十米,最後到了二十米,我甚至能聽見他們皮鞋踩在路麵上的聲音,我看到對麵那人耳朵裏同樣塞著一個耳機,我覺得他現在應該用不著這東西了。
也許是我這把玩得太大了,低估了神童的智商,我從賓館離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可能麵對的後果,但我的確不能再住下去了,隔壁屋裏那幾個人遲早得醒過來,外麵的人也遲早會找到他們,那裏已經不安全,可出來外麵肯定有人劫我,不管怎麼樣,都得挨一刀,大不了我跟他們拚了!
就在此時,我聽到身後傳來摩托車的轟鳴聲,聲音很低沉,越來越近,說明車開得很慢,也許第三撥抓我的人又到了,他們這次還真把我當人物了,竟然派來這麼多人對付我,一方麵我找到了存在感和價值感,另一方麵我也體會到了什麼叫徹底絕望。
出於好奇,我還是偷眼回望了一下,想看看最後這批人到底長啥模樣,結果發現是倆運泔水的民工,騎著一輛破舊的三輪摩托,車上放著幾個大塑料桶,人還沒到,味兒先到了。
我心說自己還真夠倒黴,要在這種餿不拉幾的氣味裏,被人完成一次華麗麗的打劫,真是晦氣到家,可那輛摩托車挺有意思,沿著街邊輔路慢條斯理往前騎,比人走得稍微快一點,快到我跟前的時候,又減慢速度,車上那倆民工還不住朝我這邊探頭探腦的,臉上還露出壞笑。
這就屬於典型的看熱鬧不怕事兒大那種,明知道我要倒黴,非得湊過來看新鮮,真是劣根性作祟!我很想痛罵他們一頓,但不敢張嘴,這倒黴到家可能就是我現在這幅德性,不但得挨流氓打,旁邊還有參觀的。
我對他倆挺有意見的,心說你們不想幫忙也就算了,還不趕緊躲一邊去?省得待會兒打起來,崩你們一身血!我越想越氣,就扭過腦袋,惡狠狠瞪了他們一眼,想讓他們滾遠點,不過一扭頭我算看了個真切,這倆人不是外人,正是大立和小立!
要說這哥倆裝得還真夠像的,不光是臉上髒兮兮的,也不知道他們從哪淘換來那身臭烘烘的髒衣服,再加上戴著頭盔,我差點沒認出這哥倆,他倆朝我使勁眨了眨眼,小立用眼角瞥了下身後的泔水桶,我們瞬間達成默契,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認出他倆,讓我心裏踏實多了,這哥倆來得太是時候了,我深吸一口氣,調整自己的行走路線,慢慢朝輔路上靠過去,他們的三輪車也慢慢往馬路邊上靠,我看到大立的腳踩在油門上,他的手在微微發抖,麵對這樣凶險的場麵,他同樣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