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夜幕下的S市一路疾馳,開到了公司門口,由於還處於春節假期,公司沒人,門窗上鎖,但薑源有鑰匙,他打開大門,進到辦公區,這是個寬敞的大廳,一進去他就急匆匆打開所有照明,刹那間整個大廳亮如白晝。
他是真怕我,把會客室的沙發推出來,放到大廳正中間,然後清理掉沙發周圍所有雜物,包括辦公的桌椅板凳,一律挪走,堆到牆角,這樣偌大的大廳裏,隻剩下一張木頭長沙發,他帶著安靜坐在沙發上,看到空蕩蕩的四周,很是滿意。
沙發正對著門口,其他門窗都被鎖死了,隻有這扇門和外麵想通,無論誰進出,他都能第一時間看到,折騰完以後,天已經很晚了,他緊張地盯著掛鍾,安靜臉色蒼白,眼圈發黑,狀態不是很好,這兩天她被當做囚犯一般被軟禁,這種滋味肯定不好受。
這些我都看在眼裏,心裏火燒火燎般著急,有心救她,但眼下還不是動手的機會,當前的時間是晚上九點,離三更天還差三個鍾頭,此時薑源正處於最抓狂階段,別看他表麵上人五人六的,可心裏怕得要死,要不然也不會放著舒服的家裏不待,非要跑到公司裏來守夜,他覺得我沒到過他新公司,必定找不到地方,他可真逗,就算我現在沒偷著混入他的隊伍裏,這麼大個公司,如果我想確定其位置,上網搜索就行了,他歲數大了,思想落伍了,根本不具備我們新時代的“互聯網思維”。
從九點到十二點這段時間,薑源就沒一刻安生的,他不停地轉悠,從水房到廁所,甚至把坐便器上頭的通風口都打開檢查了一番,生怕我藏在裏頭,在此期間,安靜一直和他拷在一起,也就是說,無論他到哪,安靜都得陪在身邊,包括十點鍾他上廁所蹲了個大的,從廁所回來的時候,安靜已經踉踉蹌蹌走路不穩了,我真替她擔心,她這小體格要讓薑源這麼折騰下去,今天晚上都夠嗆能抗得過去。
這段時間我偷偷戴上了虎頭麵具,因為投影機的電池用光了,我怕薑源起疑,就編瞎話說屋裏太冷,戴上帽子麵具保暖,他根本沒心思搭理我,圍著他漫不經心地轉圈,腰裏插著一把尺來長的匕首,看似保護他的安全,其實是想找機會下手,不過有個拿槍的壯漢一直正襟端坐在沙發上,就像是電影裏麵捧刀的大將,他同樣戴著麵具,雖說是反派,可看著真霸道,一言不發,一動不動,氣勢如山,我很忌憚他,幾次手都觸到了刀柄,但看著槍口,我還是強忍住沒動手。
不過我也借著靠近安靜的機會,在她身上打量過一番,薑源跟我打賭的時候是這麼說的:他會把麵球藏在安靜身上,隻要我找到安靜,就能找到麵球,隻要找到麵球,我就贏了,於是我的眼睛在安靜身上四處尋摸,我隻看到她前凸後翹的身材,都在正常範圍內,要說那十幾個麵球,每個都比拳頭還大,真堆到一塊兒,也著實分量不輕,可我在安靜身上,看不出一點額外重量加成,這就說明,薑源在騙我,他根本沒把麵球藏在安靜身上,這人毫無信譽可言,就這他還敢腆著臉跟我打賭,估計就算我贏了,他也得賴賬。
時間分秒過去,很快時針過了十二點,華麗麗轉入後半夜階段,據我所知,這個時段出事兒的概率特別高,我也把出事時間選在這個時段,他們後半夜肯定得出事,因為這事兒是我安排的,非出不可。
到淩晨一點的時候,薑源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他躺在沙發上,不停地打嗬欠,安靜頭歪在一邊,已經昏睡過去,他想睡,又不敢睡,就一根根不停抽煙,抽到最後,幹嘔不止,我看了都替他難受。
不光是他,那位威武似大將的哥們兒也扛不住時間的誘惑,這會兒把下巴頦搭在槍口,悶聲打盹,還有一個小弟,已經躺在椅子上開始打呼嚕,真正緊張的隻有薑源一個人,其他人都是陪他玩而已,因為輸贏跟他們沒啥關係,他們隻是負責保護老板安全,其他事根本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