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摟著他的肩膀往外走了兩步:老大你說的真對,我真不敢把你打死了,你可是重要的證人,我的未來全指望你呢,我不明白的是,明明你挨了一頓打,怎麼反而覺得自己很牛逼呢?
他梗著脖子,用力掙開我的手:“你雇凶傷人,肯定得倒黴!”
我哈哈大笑:這話以前有人對我說過,那是個好人,他告訴我,讓我提防著你,我大意了,結果被你害慘了,聽你這意思,挨了打反而覺得自己有理了是吧?
他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你最好趕緊把我放了,我可能不會追究你的刑事責任!
“哥,這混蛋還是不服,要不我們哥倆再拾掇拾掇他?”高個子也聽到了他的話,為了表明自己那三萬塊錢沒白拿,跑過來跟我獻殷勤。
我看了毛思華一眼:你覺得如何?
“噢…”從他喉嚨裏發出古怪的聲音,他驚魂未定看著遠處站著這哥倆,不自覺地往我懷裏躲,我無聲冷笑,他是真被打怕了,雖然嘴硬,但身上是真疼啊,他的心裏防線,已經是風雨飄搖,我隻要再加把勁,定能讓他精神崩潰。
我朝那邊擺擺手:兄弟們別著急,毛老大是體麵人,還是文化人,不能老打,他憋了一肚子話想對我說,等說完了我們就送他回去。
“你讓我對你說什麼?”毛思華被我搞得快急哭了。
我說很簡單,我就想知道薑源為啥要給你那麼多錢。
他扭過頭去,自己在那兒想了半天,我看他倆眼珠子滴流亂轉,片刻後對我說,他想跳槽,到薑源那兒去工作,所以偷偷和他聯係,那筆錢是薑源給他的定錢,他正準備回銀象辭職不幹了。
我大笑,說你可真值錢,你在銀象一年也拿不到二十萬,薑源得有多看重你,光定錢就給你三年的工資,這麼好的事兒,怎麼沒人找我?
他白了我一眼,嘴裏擠出六個字:我是技術骨幹。
我差點沒笑噴,也不知道他是被打得腦子秀逗了還是別的,竟然編出這麼幼稚的理由,看他一點不想說實話,我也不打算跟他浪費時間了,我告訴他,那六十萬是買的銀象內部機密,你昨天偷著去了實驗室,把藏在地板下麵的麵球偷走了,不光如此,你還偷走了新藥的配方和實驗報告。
“啊?你!”他一開始聽我說完毫無反應,過了半分鍾,這番話在他腦袋裏轉了一圈,他明白過來,仰頭驚恐地看著我,仿佛我是天眼神童第二。
“看你那德行?你這個叛徒!”我拉下臉,厲聲嗬斥,“實話告訴你,你讓薑源給耍了,你偷走那些東西,都是無價之寶,豈止是六十萬就能買走的?你還以為自己撿了個便宜,有多少大事,都是毀在你這樣的鼠輩手裏?”
“這,這”他被我嗬斥地手足無措,看他已經上道,我繼續恐嚇道:你已經闖了大禍,要是郭二爺知道你幹的這些事,你覺得他會怎麼處置你?告訴你,把你送到法院都是輕的!要是事情敗露,薑源也知道的話,你還能跳槽到他公司去嗎?
“那些都是你說的,我什麼都沒幹!”他咬著牙說道,看來我剛才把他嚇得太過,讓他怕過頭了,現在反而橫下心來,死不承認,那後果他看得很清楚,絕沒有好下場。
我長歎一聲,看來一個人膽子太小也不是好事,很容易就給嚇過頭,他死不鬆口,我也隻能拿點硬貨給他看了。
於是我打開筆記本電腦,把還原出來的聲音放給他聽,月黑風高,空曠的廠區隻聽到他略顯沙啞的聲音,那聲音中帶著得意,仿佛在向主人邀功,我越聽越鄙夷,覺得他真是隻哈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