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廠房裏,就我們四個人,毛思華被圍在中間,現在輪到他害怕了,麵對未知,誰都會恐懼。
周圍黑漆漆的,估摸著他也不敢跑,我讓一高一矮那哥倆先到旁邊抽煙去,廠房門口就剩我倆,有些事情,還是不足以對外人道。
“毛老大,你剛才幹嘛去了?”我拍著他的肩膀,要是客客氣氣就能把事情辦了,也犯不著撕破臉。
他囁諾著,聲音小得很,嘴裏不知道嘟囔些什麼,我要他大聲點,他嚇了一跳,抬頭看著我。
“我去一個朋友那,半點私事。”他最後說。
我笑了,我說你這位朋友可真夠有錢的,你們是在搞交易吧?
他又看了我一眼: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不能說。
“現在就咱們倆,沒有第三隻耳朵,有啥事不能說的?”我問。
“可…”他仰頭看天,吃力地咽了口吐沫。
我對他說:薑源給了你六十多萬,你們做的生意可不小,你就不怕嗎?
他瞥了我一眼:譚浩,真被你看出來了,你也知道我是跟薑源做生意,他是什麼人你比我更清楚,我惹不起他,你敢惹他嗎?
我把嘴湊到他耳邊:我還就敢惹了,你沒看出來,她的女朋友都是我一夥兒的,你們設計害我,還不讓我報仇嗎?
他說那是你們之間的事兒,跟他沒關係,還說自己今天辦的是私事兒,與我無關,讓我不要多管閑事。
我後退一步,心說你小子嘴可真夠硬的,他其實不是怕我,而是怕薑源,他知道如果事發,今天我所經曆的一切,明天就都會一股腦落到他身上,所以他一口咬定,說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他是根本不知道,我已經通過智能手環,早已經知道了他們交易的全部細節,但這張底牌,我還不能過早打出來,於是我朝抽煙那哥倆喊了一聲,把他們叫過來。
“哥,有啥事要我們幫忙?”他倆擦著手走過來。
我把毛思華推過去,問他們:你們以前幫李哥討過債沒有?他們點點頭,我說如果債主耍賴,就是不給咋辦?
“這還不簡單?”小個子聽懂了我的話,往地上啐了口吐沫,“那就是不服,不服就打唄,打到服為止!”
“哥,你放心吧,保證讓你滿意!”這哥倆挽起袖子,拖著毛思華往角落裏走,剛走了沒兩步,我叫住他們:手上有準沒?千萬別出事!
“哥,瞧你說的,我們幹嘛的?沒問題!”高個子朝我擺擺手,我找了個水泥墩子坐下,慢條斯理點根煙抽起來,不遠處傳來物體撞擊的聲音,伴隨著毛思華低沉痛苦的呻吟。
我慢悠悠抽著煙,一根煙抽了快十分鍾,眼看燒著手指頭,我把煙屁股狠狠摁滅,對那邊喊聲:好了,帶他過來吧!
毛思華滿臉是血,眼眶由於挨揍,已經腫得發亮,快到跟前的時候,高個在他背後狠狠踹了一腳,他打了個趔趄,又被腳下雜物絆了一腳,就在我跟前摔倒,他疼得直哼哼,抬起頭來,地上全是滴血的痕跡。
“毛老大,”我來到他跟前,攙著他的胳膊把人扶起來,“現在服不服?”
“譚浩,你太過分了!”他帶著哭腔朝我嚷道,“我招你惹你了?你為什麼要打我?你就不怕我告你嗎?”
“呦嗬!”我冷笑,“長本事了,還敢去告我!”
他緊咬後槽牙:我知道你不敢把我怎麼樣,你也就敢找兩個小流氓打我一頓,有本事你把我打死,告訴你,今天你要是打不死我,以後有你好受的!他越說越來勁,由於充血緊繃著的臉皮讓他的表情分外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