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進入正題,我問她是否知道我以前從事的工作,或者她是否還認識我的朋友或者親人什麼的?我心說如果有的話,我就能馬上和過去取得聯係。
“你傻呀?”她已經連著喝了好幾杯,現在醉眼朦朧,用手指使勁在我腦門上戳了一下,“你出來,就是為了和人家在一起啦,會帶著朋友或者其他人,當燈泡嗎?”她這一下戳得我腦門生疼,我看到了又尖又長的藍紫色指甲,難道她有意不告訴我?
我說自己失憶了,所以連家都回不去了,銀行賬戶啥的也都被凍結住,如果能找回過去的身份,就能取出錢來,給她買香水,別說古奇的,就是香奈兒五號,也絕不含糊,這話當然是忽悠她,後來銀行賬戶我已經查過了,裏麵全空了,也就是說,我名下已經沒有任何財產可用了。
“我也確實想告訴你,但你以前就和現在一個臭德行,什麼都不肯告訴人家,我就算想知道,也沒法知道呀!”她還嬌滴滴抱怨起來。
我有點生氣,既然不知道你把我帶到這地方喝什麼酒,這兒的酒是那麼容易喝的嗎?這一瓶的價錢,將近四位數了,我最近倒黴,工作不順,還攤上兩個那樣的上司,兜裏的錢原本就不多,花一點少一點,她這純粹是浪費我的金錢還有時間。於是拉下臉,就問她到底知道些什麼?
她根本沒看我,也不知道我憋著火,依然自顧自在嘟囔著,說隻知道我倆是怎麼認識的,那還是半年前的一天晚上,就在這裏,她正好來這兒上班,就看我在吧台那兒喝悶酒,於是坐到我旁邊,和今天一樣,問我能不能請她喝一杯,我同意了,後來我倆整晚都在喝酒,聊天,扯閑篇,然後就認識了,後來我經常來,我倆就好上了,這裏很多人都認識我,她所知道的的,就這麼多。
“等等!”我突然問道,“你在這裏上班,你是幹什麼工作的?”
“討厭啦!”她嬌嗔著白了我一眼,“你太粗魯了,人家是個模特嘛!”說到“模特”二字,她很難為情,特意湊到我耳邊,還壓低聲音,生怕別人聽見,我覺得模特挺好的,為什麼要難為情呢?其實她大可不必,這麼嘈雜的環境,她大聲喊也沒人能聽到。
我雖然失憶,處於半腦殘狀態,聊了一會兒,我才知道所謂模特隻是個幌子,她的真實身份是這裏的公主,當著我的麵,不好意思開口罷了。
我的心咯噔一沉,這也太離譜了,我以前真的如她所說,整天流連於夜店而且還和這兒的公主談情說愛嗎?真是如此,我兜裏的錢可不少啊!我老婆會怎麼想?我到底是作何營生的?我以前到底是個什麼貨色?和她的見麵實在過於顛覆,顛覆了我對自己的定位和看法,我不相信,正如前麵所說,這女孩也算是風月場裏的人,我不相信她說的都是實話,而且經過上禮拜天眼神童的磨難,我對這些自稱認識我的人都留了個心眼,也許這女孩就是天眼神童的人,正是他派來迷惑我的,或者說,引誘我的,我決不能上當。
後來我是逃離那家夜店的,她喝完酒後就迷糊了,而且不想讓我走,試圖留我到天明,我心想果真不出所料,也就分外警惕,因為知道神童不好對付,所以處處留心,趁她上廁所的時候,我就偷偷溜了,重新回到馬路上,冷風吹進鼻孔,我長出一口氣,趕緊快走兩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那女孩我甚至都忘了問問她的名字,轉念一想,問她名字作甚?反正此生也不打算再相見了,又走了兩步,竟又覺得一絲惆悵,然後暗自猜想她會叫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