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榮慢步走到素素跟前，他將手放在素素肩膀上，力量很輕，象一片葉子，他對素素說：“她更需要你，去吧。”
以榮很高，素素的目光微微朝上看著他，眼睛睜的圓圓的，她發現以榮的眉宇總是凝重的，比俠客的劍眉要稍微平和一些，但有棱有角，濃重的，像是化不去很多很多的愁雲往事。
“不，我更想照顧你。”素素直言道。
“我平時幫不上公司的忙，由你代勞最合適。”以榮平心靜氣道：“這裏有醫務人員，我們都應該對自己放心的。”以榮眉宇漸漸打開，嘴角微揚，一抹清淡的笑，像是融掉了所有的憂傷。
他的笑容是很難得的，素素感覺很是珍貴，她也隨他微笑：“好，我聽你的。”這一瞬間，素素感覺和以榮很有默契，他不再高高在上，她也不再卑躬屈漆。
******素素出院後首先見的人就是柯夫人。在明亮的辦公室內，穿著白色套服的柯夫人象一朵蓮，幹淨的一塵不染。她優雅的坐在窗邊，望著天邊的雲，顯得清閑。
“媽媽。”素素走進來。
柯夫人回過頭來：“坐。”她起身去倒水。
“素素，你嫁入柯家有多久了？”柯夫人把杯子親自送到素素手中。
“謝謝媽媽。”素素接過杯子，對她說道：“大概有半年了。”
“唉，半年了。”柯夫人突然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若結婚時就懷上孩子，現在也大概五個月了。”
素素心中咯噔跳了一下，柯夫人感懷的話語讓她麵紅耳赤，她從未想過她和以榮會有孩子，她一直認為她沒有資格和他談感情，尤其是愛情。
“怎麼？”柯夫人回頭看素素紅著臉發呆，她慈眉善目笑起來：“想要孩子了吧。”
“額？”素素恍然抬起頭來，她不好意思的看著她，支支吾吾道：“不……不是。”
柯夫人直言道：“沒有不想當母親的孩子。”她認真的看著素素的眼睛：“每一個女人都可以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藝術家，她們是創造生命的載體，這就是上帝賦予每個女人的母愛。”她的手指放在素素臉頰上，涼絲絲的，她輕聲道：“我也很愛孩子，我好想快些抱上孫孫，不要怪我自私啊，素素，每個女人到了這個年齡都是這樣心急的。給柯家添個孩子，好不好？”
素素的臉一直紅到脖子根，這可不是一個人能做得好的事情，若是她情願，以榮也未必會答應，更何況以榮體弱多病。不過看著柯夫人充滿希望的眼睛，素素打心底裏心疼她，也許是看著以榮身體不好，為了延續柯家香火，作為一家之長她急於求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她這樣一急，讓素素更加憂心以榮的身體。
最後素素隻能勉為其難的點點頭，她不想再被柯夫人誠懇的眼睛一直看下去。
就在這時，柯夫人突然接了一通電話，臉上的笑容仿佛遇到了風霜，瞬間被冰凍了。
掛過電話，柯夫人就要急匆匆的出門，素素跟在身後，不明所以。
“你也要跟著去嗎？”柯夫人見她跟到了電梯口。
“嗯，發生什麼事情了？”素素問道。
“你去也好。”柯夫人不再多言，素素也不再問。
當司機把車停到了警察局門口，素素的心才變得越發忐忑起來。一路跟隨柯夫人來到看守室，就看到欄杆後麵的柯繁盛。在欄杆的外麵還站著衣裝筆挺的汪思明。
“柯夫人。”汪思明朝她問好。
“繁盛那個私家偵探社的合夥人，汪思明。”柯夫人口氣硬朗。
“是的，柯夫人。”汪思明道。
“和你一樣年紀的年輕人都會叫我阿姨。”柯夫人姿態放的很高，不再和藹和友善，顯然她對汪思明有成見。
“尊稱是否得體，關鍵在於心。”汪思明微微含胸，手掌放在胸間。
“嗬嗬，好一張巧嘴。”柯夫人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