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叔返回到車裏時,以榮在閉目養神,白淨的麵孔沒有因為車內的異動而出現一絲痕跡,短而齊的頭發柔軟的貼服在額前,五官深刻有型,會讓見過他的人刻骨難忘,可是能見到他的人卻少之又少。
華叔輕輕關上車門,沒有吩咐司機開車,怕打擾以榮休息,片刻,以榮便睜開了眼睛:“怎麼樣了?”
“那個女孩懷孕了。”華叔歎了口氣:“男友要和她分手,她哭的淒慘,男友無動於衷,看樣子是情深緣淺,被騙了。”
以榮默不作聲,他微眯著眼睛,吩咐司機開車。
車窗外的霓虹燈如流光溢彩的萬花筒在車窗上旋轉,映照在以榮的臉上,將他安靜的麵孔染上了斑斕的色澤,淡然的麵孔看似生動起來,可眼眸卻如兩潭死水,仿佛世外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那這門親事,你看……”華叔斟酌著,試探性的輕聲問道。
“我累了,華叔。”以榮不再言語,隻是默然的看著窗外的街景,片刻,他再次閉上了眼睛。
……
黃夫人知道素素跑到和平飯店讓範芝華帶她私奔的事情後,車還沒到宅園,她就氣哄哄的早早等在宅園門口,管家黃嫂擎著把傘,替黃夫人遮雨。不時勸她回屋裏,免得著涼。
“黃嫂,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我還有這個心情進屋嗎?自從這個丫頭5年前從英國回來,我就知道她就是個麻煩,所以才對她禁足的,就是想著有朝一日,她能派上用場,最起碼,婚嫁時以黃家的資曆和背景,嫁個姑娘,不管哪家人都會送上豐厚的彩禮的,可是現在不一樣啊,是有關公司的大事啊,若柯氏集團不給我們簽購銷合同,我怕黃家會在半年虧掉東城的公司啊。這個丫頭現在遠比那些嫁妝重要,現在竟然鬧出這樣一檔子事來,真是想把我給活活氣死啊。”
“夫人,做生意我不懂,隻覺得柯家答應的這門親事有些意外。”黃嫂攙扶著黃夫人,蹙著眉頭,像是分析道:“柯家可是百年名企,娶媳婦應該是很慎重的,可是夫人在談生意時隻是無意提了一下,柯夫人就答應了,我覺得柯夫人不是這樣輕率的人。”
“柯夫人不是輕率的人,可是她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柯繁盛可是輕率的禍端,整天不務正業,喝酒打架,尋隙滋事,有哪個大戶人家的女兒會嫁給這種人,我看我同意這門親事,是雪中送炭,她是求爺爺告奶奶的求之不得呢。”黃夫人抱著雙臂,披肩有些下滑,她又往上拉了拉:“不管怎樣,她既然有這個意向,我就把那個丫頭給嫁過去,隻要能把那筆購銷合同給簽了。”
“說的也是個理,可是眼下,素素又……”黃嫂還沒說話,一輛車從雨中駛來,“嚓”的一聲,因為開得快陡然停在大門口,濺到黃夫人和黃嫂一身的水。
“你個不長眼睛的,開灑水車啊。”黃夫人吐了口唾沫,扯開大嗓子。
司機連忙下車,點頭哈腰,頻頻點頭解釋:“夫人息怒,名貴小姐說把素素送回來是十萬火急的事情,所以要開快車。”
黃夫人一手提著滴著水的裙子,另一隻手指著兩個彪頭大漢說道:“把那個臭丫頭給我帶到雅間。”
素素哭的筋疲力盡,一生的眼淚像是流盡,失魂落魄的她被大漢一路拖拽到雅間,雙腿拉在地上,滿是泥水。單薄的身子就像一件濕透的衣服,被隨意丟棄在雅間的地上,等候黃夫人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