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狂風暴雨,特別是突如其來的閃電後伴隨而後轟鳴的雷聲,都讓林星很是害怕和無助,冷風透過簡陋的走廊不時傳來,潮濕冰冷的衣衫貼在身上,傳來陣陣寒意,而自己也在冰冷的走廊上冷得牙齒和全身直打顫。
雖然還是上午,卻感覺象快要天黑的傍晚一樣,窗外的樹枝在狂風中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連根拔起,漫天傾灑而下的雨柱遮住了視線,遠方一片迷茫,雨珠順著窗戶不斷地滑落,劃出了一道道傷心與無助的淚痕。
在狂風暴雨夾雜著閃電和雷聲的醫院走廊外的等待,是林星自記事開始以來最漫長、最害怕、最擔心、最焦慮、想法最多最亂、最矛盾的時刻,完全是煎熬的時段。
如一個世紀般漫長的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手術間的大門終於被打開了,玉梅靜靜地躺在手術床上被推了出來,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的,蒼白得如白紙般嚇人。
望著手術床從眼前緩緩地了推過去,林星傻傻地呆住了,一瞬間,寒意襲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內心泛起陣陣的憐惜和不忍,心特別地疼痛和難受起來。
回過神後,林星趕緊跟著手術床到了病房,幫著玉梅躺好後,跑到食堂向阿姨要來了保溫在鍋中的雞湯,一勺勺地舀出來吹著氣,再一口口地喂玉梅喝下去。
三天來,林星都在醫院中精心地照顧著玉梅,每天六餐都一樣細心地喂玉梅雞湯,也是自己人生第一次照顧別人。
知道林星家境的玉梅內心也很感動,自小就在父母珍寵下長大的林星,這次真的是人生非常大的轉變和付出,特別手術那天被大雨完全淋濕的林星,都將是玉梅一生抹不掉的感動。
這些天來,林星不斷地講些笑話,希望玉梅的心情能好起來,期間也曾好奇地、害羞地、悄悄地問了玉梅關於禁果的事。
玉梅也低聲地偷偷地告訴林星一些細節,讓林星麵紅耳赤,心跳加速,既想聽又害怕更害羞,更不敢細問,又特別希望玉梅能事無巨細地都說,但玉梅卻隻是蜻蜓點水般地一談而過。
當林星問玉梅對這事情是否後悔時,玉梅一臉堅定地回答:“不後悔!終身不悔!至死不悔!”
玉梅的話讓林星心裏一下充滿了疑惑和期待,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和感受能讓玉梅如此堅定不悔?同時內心也對自己的愛情充滿了幻想和期待,渴望自己也會有一場驚天動地,轟轟烈烈至死不渝的愛情,但內心又非常害怕和不安,這代價也太大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三周不到,學校已有很多人知道了玉梅墮胎的事了,所有人都在背後指指點點,所有人看玉梅的眼光都充滿了古怪,高一(3)班每天都圍滿了人。
張浩也是悶悶不樂,經常被男同學們圍住問東問西,特別是那些細節,未經人事的少年對那份生理本能渴求的神秘和誘惑更是好奇和羨慕,問題讓張浩又急又窘,經常發火,甚至和同學吵架乃至大打出手。
在流言滿天飛的校園,玉梅的壓力日重一日,要不是林星一直陪著並鼓勵她,玉梅甚至想到了自殺,第三天,知道了消息的玉梅父母到學校把玉梅領回家了。
周末林星到玉梅家,玉梅的媽媽冷淡地拒絕了林星的探望,並告訴林星以後都不要來了,也不歡迎任何人來看玉梅,說完就把大門給關上了。
林星愣住了,因為她一直沒對任何人說過玉梅的事情,現在學校那麼多人知道這件事,她一定要找玉梅解釋清楚的,因為玉梅的事隻有她一個人知道的。
望著玉梅家緊閉的木門,林星有一種大聲敲打的衝動,但卻始終鼓不起這勇氣,玉梅的家是個二層的老式木房,除了門前的石條,家裏都是土質的地麵。
林星知道玉梅肯定知道來看她了,周末兩天,林星都在玉梅家附近轉悠徘徊,從天剛亮,到所有人都入睡的深夜,希望玉梅能看到她,出來和她談一下。
但那兩天,一直到天黑,玉梅的家門都沒打開過,連燈都沒打開過,林星知道玉梅和她的家人都在裏麵,但裏麵卻跟沒人一般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