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星下意識地輕輕地點了點頭,腦袋卻一片空白。
玉梅帶著苦澀和無奈的聲音對林星說道:“我已跑遍了整個鎮,也去了縣城,都沒有打胎的藥,隻能來醫院做手術。林星,到時你來照顧我!好嗎?”
“嗯!”林星用力地點了點頭,同時又充滿了疑惑,自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她不知道要如何照顧人,而且還是手術後的病人。
“對了!你還得幫我保密,誰都不要告訴,包括張浩!”玉梅輕柔的聲音透露著堅決。
“嗯!”林星再次點了點頭,內心非常疑惑,為何連張浩都不讓知道,這孩子不是張浩的嗎?但玉梅不說,林星自然也不敢問,更不敢胡亂猜測。
林星所不知道的是玉梅試探張浩時,把張浩嚇得臉色蒼白,兩個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更不知道要如何處理的年輕人,突然麵對這意外的事情,一下慌了手腳,不經大腦思考的意氣對話卻傷了玉梅平時大度,此時卻極度敏感的心。
張浩除了說“不可能!怎麼可能?”這些於事無補的話和責備自己的話之外,一點都沒有敢做敢當的男子漢氣概,張浩手足無措,一點主見都沒有的表情更讓玉梅深深地傷心和無助。
回想當初自己不斷拒絕張浩的求歡,而張浩不斷地甜言蜜語和拍胸脯保證不會有事,而且還生氣地指責自己是不是不愛他時,讓在張浩不斷低聲細氣地央求與誓言以及大力的推壓下,一時心軟的玉梅也就半推半就地從了張浩的要求,兩個未通人事懵懂無知的少年在緊張驚慌刺激渴望中躺到了一起……
往事不堪回首,一時的歡愉卻帶來了現在不盡的煩惱和痛苦,而在林星麵前,玉梅盡量維護著張浩的形象,並不想讓林星知道當初她和張浩的對話,根深蒂固從一而終思想的自己,未來除了依靠張浩,還能指望誰呢?
玉梅有些為難地望著林星:“林星,你知道我家沒什麼錢,我爸媽要知道了,他們會打斷我的腿的,而這手術費又很……”
“沒關係,多少錢都我來出!你安心地把身體養好!我們一直都是好姐妹!”林星毫不猶豫地說道。
“謝謝你!林星!你一直都是我這一生最好的姐妹!”玉梅感激地說道,這也是她找林星這個千金小姐一起來醫院準備手術的原因。
周五一大早,大雨如注傾瀉而下,一點都沒有停住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傾盤的大雨在略黑的天空中織出了一塊布滿天際的厚厚的黑色幕布,不定時的閃電劃破暗色的天空讓人心驚,隨後而至的轟鳴雷聲更讓人害怕不已,樹木在狂風中似乎要被連根拔起。
昨天已請好假的林星,一大早在大雨滂沱的泥路中艱難前行,狂風卷起的雨水灑在身上,褲子早就濕掉了,雙手緊緊地卻費勁地抓著似乎要被吹走的傘,似乎連瘦弱顫抖的身體都快要被風給吹倒。
趕到醫院時,林星全身已濕透了,顧不上淋濕的衣服貼在身上的難受和冰冷,見了玉梅後,林星趕到醫院的食堂和阿姨確認相關的食材。
都忙完後,林星陪著玉梅聊天,勸玉梅不要擔心,手術一定會很成功的,林星說著一切的好話,想著一切的法子逗玉梅開心,化解玉梅的焦慮和擔憂。
然而不論林星如何努力,玉梅卻始終焦慮不已,雙手也不時輕輕地神經質地抖動著,緊張的表情讓林星更費力地絞盡腦汁想著一切可以安慰玉梅的話。
護士來到病房,聽到準備進手術室通知的玉梅,臉色一下變得蒼白,驀然恐懼起來,在護士的催促下,咬牙起身。
在林星的攙扶下,全身無力的玉梅緊緊地抓著林星的手,林星通過玉梅顫抖的手和身體,感受著玉梅的那份擔心和害怕,但林星竭盡全力安慰著玉梅。
手術室的大門關上了,林星被留在了外麵,林星把臉貼在手術室的花玻璃上,極力往裏張望,但卻什麼都看不到。
鄉鎮的醫院很是簡陋,白色的牆壁上麵貼著一些衛生宣傳的圖片,手術室外擺了一張破舊的靠背長木椅,因為下雨天,走廊也濕漉漉的。
林星獨自一人在空蕩蕩的走廊走來走去,憂心忡忡地在坐下又站起,內心無時無刻不擔心著玉梅的手術:手術會不會失敗?玉梅會不會有生命危險?胎兒會不會打不掉?手術後玉梅的身體會不會跨掉?以後玉梅還能不能再生孩子?……
所有種種不安的猜測都在焦慮的等待中不斷地冒泡,對這些也是一知半解甚至都還不甚清楚的林星,卻在一瞬間仿佛都明白了,卻好像又不明白;對自己的愛情充滿美好期盼和渴求的心門才剛剛打開,卻在惶惶不安和害怕恐懼中急切地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