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臭腐爛的淤血裏出現的隻有穆天的臉,猙獰著骨頭的刺痛,張牙舞爪地述說著要吃掉一切的靈魂,把我一次次按進了水裏讓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哭喊著說救命,伸開了手指觸碰到了溫暖的手指,費力睜開眼睛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人。蕭以恒,他的臉上帶著最為燦爛的笑容,露出了整齊潔白的牙齒,活力聖神得讓人心神蕩漾。
穆天骷髏的臉猛然出現在我的麵前,一把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帶血的爪子劃破了我和蕭以恒唯一的聯係。
手指間的羈絆,斷裂了。
我醒了過來。
我睜開了眼睛,感覺到了身體被碾壓過的疼痛,全身都動彈不得。等待了好幾秒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全是藍色的幹淨顏色,自己身上插了不少的管子,也被包裹得像個幹屍一樣動彈不得,身旁滴滴響起的儀器上還有我跳動的脈搏。
我還活著。
我沒有死在那一次次的撞擊中。
是熊正儀救了我嗎?
腦袋裏想了一點就覺得頭疼難忍,皺緊了眉頭不敢去多想,此時的我累得隻想好好睡一覺。
沒過多久有人走近了我的病房,應該是醫生,他在我的身上檢查了一些東西,跟旁邊的人說了一句:“一切正常,等病人醒了就可以轉到平常的病房裏了。”沒多久他們就離開了,我的眼皮很重,是在不願意再睜開眼睛,隻好任由自己再一次睡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才被轉去了普通病房,看見了敏姐、熊正儀還有焦急不已的蕭以恒。
蕭以恒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的兔子,他嘴裏不停地叫著我的名字,語音裏滿滿都是歉意。
熊正儀依然是嚴肅的模樣,一板正經的看著我說:“既然你醒了,就給你說說著這段時間的安排。你出車禍的事情已經被傳開了,未來三個月內不會有任何的通告和片場要趕,之前定好的電影也推掉了,你隻要安心養傷就行了,之後的事情我會給你處理。”
我嗯了一聲,明白了現在自己的處境。病房裏都是鮮花應該是圈子裏所謂的朋友送來的祝福,我一眼就看見了泉韋琪的名字,帶著滿滿的諷刺擺在離我最近的地方。
熊正儀簡單說了幾句囑咐了敏姐後就離開了病房,蕭以恒一直坐在我的病床前深深地看著我。
我笑著說:“我沒事。”隻是全身疼得要裂開了一般,或許已經是裂開了的。
“半夢,你已經昏迷了一個星期了,我好擔心,擔心從此就失去了你。”蕭以恒說著就抓住了我的被子,被角已經被捏得失去了形狀。
原來已經這麼久了啊,難道這次的車禍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可能是熊正儀都瞞不住的真相了。
敏姐看著我們好一會兒,悄悄離開了病房,把空間留給了我和蕭以恒。
蕭以恒一直埋著頭,不願意把頭抬起來給我看,我想他一定在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壓抑得已經要發瘋了:“隻不過是一場意外。”
“不是意外。”蕭以恒再次抬頭來看我的時候,眼睛裏已經噙滿了淚花,“車子被撞得完全變了形,是連續不斷撞擊才會形成的。什麼意外要撞擊這麼多次?半夢,你放心,你好好休養,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不要。”我皺緊了眉頭,“不要衝動。”我用力伸手去拉住了蕭以恒,這時候的蕭以恒看起來實在是太嚇人了,比我想象中還要可怕,這樣的蕭以恒不是我想要看見的。如果可以,我多麼想要看見那個一直帶著笑臉的和潔白的牙齒的蕭以恒,這張笑臉甚至比十八歲的遇見的田雨澤更要迷人。
“半夢,我知道,我不是傻子,誰犯下的錯事就必須要承擔。現在你也醒了,我的這顆心也放下了一些,終於有時間可以去處理一些人了。”蕭以恒地眼神變得很恐怖,“我警告過他們那麼多次,一次次依仗著我的心軟為所欲為,現在竟然碰觸到了我的底線,真的越來越放肆了。如果沒有我,現在他們早就被啃食得一幹二淨,還沒有一點的感恩之心!真是太過分了。”
“以恒,你知道了?”我艱難地問道。
“還會有第二個人嗎?能幹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的,除了他們沒有別人了!”蕭以恒的聲音一下子拔高,顯然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了。
我看著蕭以恒的這幅樣子,心口一下子疼得很厲害:“以恒,我是臥底,你就不怕嗎?他們都說我是臥底,說不定這次的事情就是一個陷阱,讓你跳進來的陷阱,你就不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