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隻有滿臉的真誠和溫暖笑容:“賭什麼?”下意識我就問了出來。
蕭以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賭場中央的穆天和馮先生:“就賭穆天和馮先生之間的賭局,你賭哪一個贏呢?”
我控製了自己想要說出口的穆天,輕聲問道:“我們之間的賭博有什麼賭注呢,似乎並沒有什麼意義吧。”
“如果我輸了我就欠你一個承諾,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同樣,如果你輸了也欠我一個承諾,怎麼樣?”蕭以恒眼神裏流轉著光芒,設下了一個讓人拒絕不了的圈套。
這樣的賭博對我而言簡直就是百利而無一害,我就算是輸了,現在的蕭以恒也不會讓我做什麼太過於困難的事情,反而我會獲取大利益。我看著蕭以恒,他眼睛裏的光彩一直都在,完全沒有為現場的氣氛所緊張。
我細微一想就同意了下來:“我賭穆先生贏。”
蕭以恒的笑容凝固在嘴邊,好一會才說:“那麼我就賭他輸,賭他輸在這裏!”蕭以恒嘴邊的笑容有些冷,讓我有些瑟瑟發抖。或許,蕭以恒也不再是三年前那個恣意瀟灑、陽光無憂的少年了,所有的成熟和內斂都收在了內心裏,不再會放心大膽地讓別人走進最深的地方。
又或許,我對蕭以恒而言也不過是個沒有完成的執念,等到了手裏變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 不用再珍惜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也可以安心地裝作不認識了。
人心若是險惡,那我便不再進人心,更不會讓人接近我的內心。我想保護自己,僅此而已。
我和蕭以恒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大屏幕上,把穆天和馮先生盯得仔仔細細。
穆天手一揮,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馮先生先行搖骰子。他們之間的比賽不需要荷官,這種高級的比拚,別人是沒有辦法參與的,隻有帶著崇拜的心情去關注這一場難得一見的比賽。
不僅僅是對賭王爭霸賽的爭奪,更是對以往恩怨的了結,穆天和馮先生之間的這一戰,或許真的是要打響未來的戰役。他們兩個人之間不可能和睦相處,不管是多年的矛盾還是相互的利益,都容不下對方的存在。
馮先生眼神堅毅,蒼老的眼珠裏泛出了無可匹敵的光芒,他一把收攏了骰子,片刻之間就放進了盅筒裏。黑色的盅在馮先生的手裏飛速運轉,在馮先生的周圍化成了黑色的湧流一點點流線,快的讓人不敢眨眼睛。
我握緊了手心,睜大了眼珠子想要看清楚蠱的軌跡,可是眼神已經失去了效果,抓不住痕跡,更不要提耳朵了,什麼都聽不到,隻是嗡嗡作響,讓我的耳膜都有些疼痛。
“嘶。”我忍不住閉上了眼睛,耳膜被震動得難受。
突然一雙溫熱的手掌捂住了我的耳朵,那種轟鳴的不適一下子就消退了。我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蕭以恒明亮的雙眼,他用手掌抵住了我的耳朵,把我整個人發抖放在他的保護之下,仿佛擁抱一般,緊緊相依。
“還好嗎?”我看見了他蠕動的唇。
我的心髒猛然一動,剛才警告過自己的聲音都煙消雲散。
我往後退了一步,掙脫開了蕭以恒的胸膛,自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馮先生已經把盅放在了桌麵上,雖然緩緩放開了手指:“穆先生,請吧!”
所有人都咽了一口唾沫,剛才的速度和手法都太過於驚人,幾乎沒有人敢自信地說自己一定聽到了,甚至耳朵都被骰子的聲音震撼,帶著破碎的聲音湧入了腦袋中。
蕭以恒自言自語道:“骰子碎了。”
我睜大了眼睛,難道剛才那樣的刺耳是把骰子搖碎的聲音嗎?怎麼可能?骰子真的會碎得那麼容易嗎?
穆天緩緩睜開了眼睛,嘴邊沒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的臉龐。這樣表情的穆天讓我心神一窒,我極少看見穆天能取掉他的笑麵虎的麵具,這次的比賽難以猜測結果。
穆天盯著盅,一眼不眨。
我心裏更加緊張了,手指都捏在了一起。蕭以恒眯起了眼睛:“他在推算,聽到的聲音太多,他在組合推算出一個最有可能的數據。穆天,你能聽出來嗎?”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穆天嘴裏的答案,阮欽羽也忍不住往前傾了身子,沒有了驕縱的臉色,整個會場安靜得隻剩下了濃重的呼吸聲。
終於,穆天開口了,一字一句吐出了他的答案:“一點,碎了五個骰子。”
馮先生揭開了盅,一堆細碎的粉末出現在我們的麵前,隻有一尚且完好的骰子露出了鮮紅的一點,表麵上也滿是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