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收拾衣物,我在門外的車上等你”,黑社會老大也是老大,葉藝婉的話根本就沒給我拒絕的機會.
“我……我沒啥衣物”,我呆了一下,隻好跟著葉藝婉從夜總會裏走了出去.
葉藝婉的車是一輛紅色的法拉利敞蓬跑車,看著那流暢的車身線條與及做工考究的每一處細節,如果不是我早先說了不會開車的話,我還真想開一把,溜一圈,看看這好車開起來是啥滋味.
“大彪哥,那小妹就先告辭了,改天請你喝茶啊”,葉藝婉起動了車子,對蔣大彪說了一句很明顯是假話的假話.
“是,那葉子姐您慢走,小刀,好好跟著葉子姐”,蔣大彪對著已經絕塵而去的我們大聲道.
因為這條路段上車流量與人流量還不算小,葉藝婉也沒有把車開得很快,“小刀?這不是你的真名吧?怎麼會想著從大陸來香港了呢”?車子駛離夜魅人夜總會拐上另一條道,葉藝婉對我問道.
“我姓高,叫做高樹,在大陸犯了點事就跑過來了”,我輕描淡寫的說了一下,心中生起一絲警惕,這是要查我的底麼?
“高樹…喂,高樹,如果我告訴你我可以給你一個香港的合法身份,你…還會想進社團嗎”?看來可能是我誤會了,這個葉藝婉也許還真的是想幫我一下,不過她哪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與來香港的真實目的,再說了,她自己不也是一個黑社會社團的人麼?
“合法的香港身份我當然做夢都想要,但是咱們的忠義堂沒什麼不好吧?您跟我表哥不就混得風生水起的……這輛車…嘖嘖…我都沒見過這麼好的車呢”,我先是裝得很欣喜,最後露出了一副雙眼放光的表情.
“風生水起,嗬,風生水起…”,葉藝婉自言自語的說了這麼幾個字後不再言語,將方向盤一打,拐上了另一條路.
“葉子姐,這個香港的合法身份……”,被葉藝婉斜了一眼,我的這句話沒有再說下去,何況我這麼說也隻想顯得自己是真偷渡過來的,讓她不會懷疑我而已,至於身份,哼,鬼才稀罕她們的香港身份呢.
過不多會兒,天色就黑了下來,看著道路兩旁越來越稀少的房屋與行人,我心裏正納悶著這葉藝婉要把我帶到哪兒去,忽聽得前麵一陣人群的歡鬧聲,緊接著車子拐過一處山角,我就看到了前麵一個空曠的壩子上,十餘輛亮著燈光的車子與一群著裝新潮怪異的人群.
“葉子姐…”,“葉子姐來了…”,場中所有的三四十人紛紛與葉藝婉打著招呼,這當然也正常,她一個黑社會的老大級人物,這些看上去就不是正經人的家夥自然都認得她,說不定想大拍馬屁的也不在少數.
“葉子姐,好久沒見了,今天玩不?怎麼個玩法”?一個斜坐在小車引擎蓋上的男青年向葉藝婉問,然後目光就落到了我的身上,“小高?高樹?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也喜歡飆車”?這個叫我的男青年是盛鵬飛,隻是現在的他一身的緊身黑色皮裝,哪裏還有前兩天西裝革履時,那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這下糟了……”,我的心裏霎時轉過無數個念頭,這下我的身份要暴露了,他奶奶的,又有誰會知道,這個香港大富之家的大少爺竟然也會參加了黑社會呢?還他娘的飆車,你咋不早飆到閻王爺那兒去報道呢?早飆去兩天,老子現在也不用……
“怎麼?你們認識”?果然,葉藝婉略為詫異的向我們問道.
“飛哥,我是跟著葉子姐來看看熱鬧的”,我叫了盛鵬飛一聲又道:“飛哥的堂妹是我在大陸時的一個朋友,我來香港後和飛哥見過一麵”,這時我的心裏隻希望盛鵬飛看在盛黎的麵上,不要把我的身份說出來.
“是啊,見過一麵”,盛鵬飛不知道是不是如我所想的,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話音一轉向葉藝婉又道:“葉子姐,今天還是老規矩怎麼樣”?
“好,老規矩,一場兩萬,最後的那場三萬”,葉藝婉也沒有再問,而是跟盛鵬飛說起了她們的那什麼老規矩,我站在一旁聽了一陣才算明白了過來.
原來盛鵬飛倒也不是黑社會社團裏的人,隻不過因為喜歡飆車,就時常和幾個同樣喜歡這種刺激的富家少爺到這裏來玩耍,有時也會和別的人押錢賽上一兩把,而今天顯然就是他們想和葉藝婉她們來一次賭賽.
他們的老規矩是雙方各出三個人賽上三場,從我們所在的這個場地中出發,到了銅鑼灣後經過另一條道回到這裏,先到者為贏.
“啊嗚……”,隨著第一輪的兩輛跑車爭先恐後的出發,場上的人群甚至盛鵬飛和幾個女的也都跟著歡呼怪叫起來.
“…這樣的…還好的”?葉藝婉向我問道.
人群中恐怕隻有我和她還比較鎮靜,不過在這樣嘈雜的人聲中,我也不能完全的聽清楚她在對我說什麼,隻能猜到她是在問我喜不喜歡這樣的場麵.
我看了一眼身邊這些幾近於瘋狂的人群,口裏有些敷衍的答道:“不錯啊,挺熱鬧的”,其實心裏卻挺不喜歡這樣的熱鬧,這一個個跟神經病一樣,不知道他們這麼投入幹什麼,都他娘的瘋了呀.
“嗯,挺熱鬧”,葉藝婉點點頭說了一句,然後回到了自己的跑車上,就這麼一個人靜靜的坐著發起了呆.因為她身份的特殊,倒也沒人敢上前去打擾,而且那些人都在發瘋的亂吼亂叫呢,估計也沒人留心到她,不過我的心裏倒是一怔,看起來她好象並不是太喜歡這兒呀,那她為什麼會帶我來這兒?又怎麼會與盛鵬飛他們賭賽呢?
前兩輪的比賽都是葉藝婉她們這邊贏了,就算輸掉最後一場,盛鵬飛他們也鐵定要輸掉一萬塊,所以取得比賽勝利的前兩個車手,都是象英雄一樣的回到了人群裏,然後與大家一起互相噴灑香檳酒.而盛鵬飛他們也許早已輸得習以為常,出來飆車隻是為了尋找那一份刺激,反正他們都是有錢人,也不怎麼在乎那幾萬塊錢,神色間根本沒有半點沮喪,隻是互相打打氣,想爭取贏下第三場挽回點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