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質問(1 / 2)

我能深切體會到封瀾族人對我赤裸裸的敵意。我在他們審度的視野裏候了整整三天三夜,封瀾他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可狐王隻將我安置在他屋外的一截茅草屋裏,並不許我進去照看他。

他們的舉止讓我很是不解,今日狐王擇了新的醫官入密室,我得機鑽入了那醫官的藥箱,一顛三震後終算是如願見到了臥在床榻的封瀾。

“我兒現下情況如何了?”狐王還未等那醫官查看好封瀾便急急道。

醫官眉頭皺了皺,“大殿的情況實在不妙。三百年前他為了那妖女剜出自己大半顆心,便傷得不輕,而大殿又一直瞞著陛下以至傷情拖得太過嚴重,難以恢複,近日大殿更是施用靈力過多,隻半顆心如何承得住那麼多的靈力損耗,這才嘔血昏迷。”

阿瀾竟為了個妖女剜去自己大半顆心。那妖女究竟是何方神聖。

狐王輕聲歎息,“隻怪這樁孽緣,當初不識那癸蓉的身份將她當做了妖女,才以三味真火焚了她,又如何料到瀾兒竟為了救她竟心狠到剜去自己大半顆心,當真是癡兒呀。”

難怪這些人待我目光凶狠,若非我,封瀾也不會折去自己這半顆心和這半身的靈力。

“可還有法子?”

“若說法子,便唯有尋回那半顆心,亦或是每日一碗神血養護。”醫官為難道。

若無意外,封瀾的心應當就在我身上。我分出元神,探入心竅去尋封瀾的氣澤,尋了許久卻始終尋不到他們所說的那半顆九尾狐心。

如此,也隻得以我的血來養護他了。我深諳封瀾的性子,曉得我以血來喂養他,必定又要小題大做一番了。是以,我施了個障眼法,化身煎藥小童,每日將自己的血灌入那仙藥為引。

幾日下來,封瀾的氣色果真好了些,可效果也實在有限隻治標不治本,看來隻得尋回那半顆心方能治本。

封瀾氣色恢複了心,狐王也終算肯許我進去瞧一瞧他了。進去時,他臥在床榻上,衝著我笑得春風得意。

“你從來都待我極好,我記得的全是你的溫柔,你的笑意,可你明明有痛處卻為何從來不說呢,你該有笑,亦該有淚,如此才能圓滿。”我將藥水倒在玉碗裏晾著,又端了杯茶水給他潤口。

“你能記住我的笑,我已然滿足了。”他終於凝了神色,望著我輕聲道。

湯藥中升騰而上的霧氣熏到我腕上的傷痂上,我咬著唇默默咽下這點疼。

我用袖口掩下腕上的傷,說得有些傷感,“我實在不值得你,為了我剜心。從來沒有人待我像你待我這麼好過,可是你也曉得我這心裏頭傷得重了,滿是結痂,留於你的位置實在小得很。”

他苦笑,“我從來都曉得。可是我想隻要你好好的,我便能安心,若你不好,我便也不得開心。所以蓉兒,莫要再拿自己的命來救我了。便是你耗盡自己的精血對我也是半點用處沒有的。父王向來對你有些成見,此番也不過是存心匡騙你罷了,你莫要當真了。”

我吹涼了藥湯,遞給他,“這是我欠你的,但凡有一線生機,咱們都該盡力試一試。若是我們能尋回你那半顆心,你定然能恢複如初。”

“你並不欠我,你再怎麼費心努力隻怕也尋不回來了。”封瀾把頭瞥到一邊,並未喝下我的藥。

我一邊探尋著封瀾那半顆心的下落,一邊繼續拿自己的一碗血做藥引給他煎藥。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又探聽到,九尾狐的心可護住凡胎肉體的心脈,助其複生,亦能驅魔降妖,更能助長仙者修為。他們說,那半顆心若不在我身上,便隻可能在白染身上。

我決心要去問一問白染。

昆侖的這段路實在不好走,我駕雲駕了不到幾瞬,腦袋便已經開始犯暈了,好不易堅持到昆侖,遠遠的,我看見白染似在庭中養花植草,心境好似不錯。

他看見我飄雲而來,擱下手中的鏟棍,到裏頭沏茶去了。我看著桌幾上靜靜安置的兩盞參茶,實在沒有品茶的心思。

“看來,那日並非我夢境所見,你的確是來過了。”他托起茶托,細抿了一小口。

我撫了撫茶帽,“白染上神的茶,小仙怕是吃不著了,小仙此番來不是為了討杯茶喝,隻是為了阿瀾的那半顆心而來,敢問上神可曾見過此物。”

“那日你來尋我,我原以為你對我還心存一絲情意,卻不想到底隻是不著實際的念想罷了。”他的眸色暗了暗,“塗山大殿的心又怎會在我那這兒,你又在打哪裏聽來的這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