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大王爺有心將令一留下來,但不保證,他未必真能信得過他的。”
葉陽辰微微抬眸,醉眼迷離。
白玨笑意盎然,話語卻是極低:“有牢獄的線人回信,說是大王爺故意借人扮成我的模樣,挑破了令一的秘密。”
“甕中捉鱉啊。”
葉陽辰迷離一笑,白玨趁此將他手中酒杯拿了過去。
“行了,別喝了,我開的這是畫舫,可不是你葉大王爺喝酒撒潑的地方。”
“好歹本王也是要成親的人了,喝杯小酒怎麼了。”
葉陽辰笑笑,一口氣將酒壺中的瓊漿玉液喝盡了。
“反正你不是第一次成親,怕什麼。”
眾人聞聲,趕緊笑著圍觀起來。
“都說二王爺把貼身護衛都趕走了,如今又要迎娶太師府千金,這瀟灑的姿態可不是誰人都有啊。”
“哈哈,那是。這若是拿些個詩情畫意的心思來放在這江山社稷上,哪還愁的坐吃山空啊。”
白玨揚起眉角,轉身嗬道:
“莫要忘了本軒的規矩,回頭若再聽你們談及政理,別說是文墨軒,就連門檻都不允許你們踏入一步,都給我散了。”
眾人搖頭,暗道自己討了個沒趣,便也一哄而散了。
白玨轉頭,葉陽辰也戰戰巍巍的站了起來,伸手要扶穩,卻被他一手推開了。
“去他狗屁的政理,老子才不管。”
“好好好。”
“才不管。”
白玨無奈的送那人跌撞的出了文墨軒,目光中意味滿解。
也不知道,令一他怎麼樣了……
“給我掛這,對,就這樣,挺好。”
葉陽辰一腳踏進清瀟王府時,那映入眼簾的紅色如同夏日裏熾烈的豔陽,惹的雙眼作疼。
那一抹紅顏立在夾粉的花間,如水出塵,遺世獨立,似將周圍之景融為一體。
葉陽辰微微眯眼,一時間陷入了恍惚中,直到身側有人出聲提醒,這才抽回神來。
“王爺,您喝酒了?”
“怎麼回事?”
葉陽辰目光鎖在那抹粉裳上,話語卻是問了身側的徐叟的,徐伯微微遲疑,這才沉聲道:
“後日便是迎娶太師千金的喜禮之日,王妃怕明日來不及,便提前將這些布置了。”
葉陽辰鎖眉,索性後頭的話一概沒能聽進去,隻身踏了進去。
“嗯,這樣挺好的。”
池悠看著滿目鮮豔的色彩,一絲難以掩飾的滿足躍上了心頭。
仿佛這布置的不是別家的姑娘,而是自己,隻是這嫁入王府時的自己,那時並未感知成親的重要性。
大概,是那時並未有真正喜歡的人吧,如今有了喜歡的人,卻要看著他迎娶別的女人……
“你就這麼心甘情願讓我娶別人,難道不是個笑話?”
葉陽辰生氣的將她圈在懷裏,眾人見之,也一並被君瀾轟了下去,偌大的天地間,卻也隻剩了兩人。
仿佛,第一次見麵時,兩人相逢不若拉扯的模樣。
也是這般鮮紅的耀眼。
“是笑話又能怎樣,若這個笑話真能換取南越的未來,那我們的這份感情讓世人笑話一輩子又如何。葉陽辰,你要知道,個人和百姓麵前,哪個才是你真正的想要的,你的麵前,站著的,從來都不是你自己一個人。”
那些背負著的,不是權利,而是責任。
“我都想要。”
“你錯了,魚和熊掌向來不可兼得。”
“小悠兒。”
葉陽辰心下如同弦斷,不能自已,一滴淚滑落,砸碎了滿天繁星。
“葉陽辰,作為你的王妃,我雖不能助你一臂之力,但是你要知道,如果有那麼一個人能夠幫你,我可以成全,因為這天下不是你一個人的天下,也不是我們兩個人的天下,而是所有百姓的天下。”
葉陽辰,你也要知道,感情麵前,我池悠從來都不想輕易取舍,但因為是你,哪怕是讓我付出兩世的生命,我都願意試一試。
隻因為是你。
池悠微笑著,眼眶的淚凝結,終是忍不住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