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辰在收回眸光的一瞬,餘光掃在葉陽問的臉上,那嘴角暗含的一抹笑意讓自己心下如弦一動,驚起波浪千層。
果然,隻聽得那個出聲道:
“父皇,兒臣有議。”
“你說。”
葉陽問轉過頭來,目光裏略帶輕視的意味,話語極是平常。
“王弟今日以江山作畫,社稷為圖,兒臣好奇的是,想必王弟今日不僅僅是為了將南越畫於筆下才對吧?”
葉陽辰保持著一如既往地微笑,上前一步,恭敬答道:
“回父皇,王兄一問著實提點了陽辰。俗語曰,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世間萬物乃離不開一個‘容’字。”
“王弟此話,難道是指於父皇沒有包容之心?”
葉陽問輕嗤一聲,語調裏抑揚頓挫的讓人畏寒。
四下也開始喧然,方才的驚聲一遍,卻也隻作了此刻的麵麵相覷。
“這麼說好像是有些道理。”
“哎,還是人太年輕啊,隻顧得出了風頭,也不怕什麼忌諱。”
南帝一震,四下人皆一一搭拉著腦袋,隻豎起耳朵來,小心的交錯一眼。
一側池炎峰聞言,烏厚的胡子下也暗自閃過一抹諷笑,趁此出聲道:
“皇上,俗言之,‘畫’亦是‘話’,不知二王爺這畫中的言下之意是?”
“回皇上。”
身側沉默不語的歐陽明終是忍不住上前一步,道:
“微臣倒覺得此畫再簡單不過,二王爺有心,將南越版圖繪於其上,不僅僅是為了贈以皇上,更是讓天下百姓安知,正是因為有皇上您昨日的憂心,才有今日南越百姓的安寧。”
歐陽明轉過頭來,衝葉陽辰深深一笑,道:“二王爺,微臣說的可有理?”
葉陽辰揚起笑來,忙作揖道:
“歐陽太師說的正是兒臣想說的。父皇,兒臣不才,方才一番言論,兒臣想說的是,既是因神靈的寬容之心,也是因父皇的包容之心。今南越盛世,不僅僅是源於祖先庇佑,想來也定是因為父皇的大度慷慨,今日兒臣贈予此畫,隻願這巍巍河山照我南越盛世華庭,永世流芳。”
話音剛落,在場一派掌聲雷動,南帝也略是方才的不悅換做了一副欣賞的模樣。
“行,既如此,那朕便將此禮收下了。”
葉陽問滿是一震,與之池炎峰交錯的視線裏一絲難以言明的複雜情緒。
葉陽辰,終有一天,本王自是不會輕易放過你。
“不好了,皇上——”
一聲稟報打破了現下的安寧,眾人朝聲源來源處看去,一個宦官打扮的太監跌跌撞撞的跑來,臨了踩著門檻一翻,就那樣滾了進來。
“休得放肆!”高公公掃過拂塵,大聲嗬斥道:“宴席之上,皇上在此,豈敢大聲喧嘩。”
“皇上,太上皇他……他……”
眾人皆是瞪大眼,果然待那人爬近,便一眼認出他的確是太上皇身側的公公。
一時間,全殿上下盡數轟動。
南帝瞬時明白過來,顧不得禮數,隻奔向安年宮。
葉陽辰一震,順拉過池悠的手跟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