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辰點頭,隻聞“駕”的一聲,白馬飛踏,眼眸落向那十尺畫卷的一處,提筆一點,一滴墨跡沾染於上,如同白雪之中一點礙眼的灰塵。
眾人皺眉,皆伸手指點開來。
唯獨隻有池悠和葉陽問兩人臉上落滿略驚略喜的神情,兩人相對一眼,各自心生揣測。
而場中白馬細如卷塵,在寬闊的殿中溜著圈兒,葉陽羽很好的拽住韁繩,騎的穩妥。
葉陽辰伸手,在白馬經過每一次的畫卷前,恰當的甩出毛筆,每一次淩亂卻又不失力道。
但看畫上淩亂不堪,眾人唏噓起來,而南帝也滿目嚴肅,隱隱帶有一絲不悅。
就知道這家夥定不會做出個什麼好事來!
馬上人反而眉目舒展,絲毫不為眾人言語所動,葉陽辰勾唇一笑,在白馬穿插過錦布的瞬間,用墨跡已幹的毛筆在畫卷上一點,筆端開綻。葉陽羽相對一眼,點了點頭,白馬飛快繞過畫卷,從一端奔向另一段,而綻開的筆頭也一一隨之在畫卷上力度平衡的掃過。
眾人微訝,隻見筆端掃過處,一副清晰的畫卷驀然現於眼前:山水相銜之間,一座高聳入雲的宮殿愕然立於其中,模樣甚是眼熟。
葉陽問深邃的眼瞳間一道不可察覺的光芒飛快閃過,隨即又恢複了平常。
葉陽辰收回起那淡淡餘光,目光落在側台的一抹靚麗安靜的身影上,後者對視過,滿目不解。
葉陽辰微微點頭,深深一笑,在白馬飛馳而過那人身側之時,身子飛快的從馬上一翻,用腳勾住馬踏,整個人橫立在馬上。
“王妃,借你眉間朱砂一用。”
葉陽辰勾手,在池悠臉上飛快一掃,指尖在她額上輕點。
池悠還來不及驚錯,隻見眼前光影一閃,再看時,那人已在馬上坐穩了,仿佛一眨眼之間,仿若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葉陽辰微微一笑,在白馬隔著畫卷相隔其甚遠的地方,伸出左手朝右手筆端一抹,一點朱砂飛去,朱砂在紙上落開,頓時化作一抹紅日初升於山川之上,熠熠生輝。
仿若那一眼間,那萬千光輝普照在這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上。
眾人忍不住驚歎,一一看呆了眼。
“百納河川,江嶺社稷。父皇,兒臣此畫名為社稷圖,今日兒臣予以此畫贈上,寓意南越盛世清平,天下同安。”
在場之人聞言,一一放眼過去,山河表裏之間,果然是南越地圖的縮小版一般,躍然紙上,不僅四下嘩然。
“這莫非就是南越版圖?妙啊,當真是妙。”
“想不到這整日浪蕩成性的二王爺竟也有這般鬼斧神工,佩服佩服。”
南帝許是被那畫驚詫的說不出話來,顧不得在場的喧囂,隻是定定的將目光落在那副山水畫上。
明明隻是一方再普通不過的錦布,倒是那躍然於上的墨跡沾染,著實讓人大開眼界。
原來這便是自己所擁有的江山啊……
眾人也一一將目光落在那畫布上,唯獨不曾會意此刻側台上,一雙尖銳的目光似要穿透那畫布一般,灼燒的滾燙。
葉陽辰淡淡一笑,越開眾人目光,與台上池悠相對一眼,回以一個安心的目光來。
後者點點頭,驀地暢呼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