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不樂意,令一早就把你攔下了。”
“不行,你不準給我不樂意!”
葉陽辰失笑,丟給她一記白眼,便顧自轉過身去,翻動著那灰塵遍布的隔層。
池悠“嘿嘿”一笑,不過方才也的確多虧了令一把自己送上宮門,不然那麼高怎麼爬啊。
“葉陽辰,抱歉啊,我並不知道你要來這兒,我聽令一說了,我隻是……”擔心你。
“我知道。”
“那,父皇有沒有因涪陵一事怪罪你?”
葉陽辰手微微一頓,轉頭勾起唇角,用手指彈了彈她的腦袋,語氣輕挑:
“你猜。”
池悠給他一記白眼,突然發現自己問的有些傻,倘若真要怪罪,他早就不在這兒了吧。
但看他一臉認真的模樣,巡視了一下四周,還是果斷的保持了沉默。
“那個,葉陽辰,如果打擾到你了,我就在這兒坐著不動,你懷念完了再叫我就是。”
“沒什麼好懷念的,不過是進來看看,或許能找些跟母妃相關的東西。”
“哦……”池悠點頭:“既然不是懷念,那你的書房為何跟這兒一樣?”
“我隻怕遺漏跟母妃有關的信息罷了。”
“這麼說來,你倒不是一個念舊的人了,沒良心。”池悠伸伸懶腰,拍拍屁股上的灰站起來,順眼瞟過那插滿畫軸的簍子。
“彼此彼此。”
葉陽辰揚聲一笑,目光倒是一絲不苟的落在手中的書頁上。
這些古籍都是母親用來記錄字訣的,雖然這裏自從封鎖之後,便也成了禁地,但好在這裏的所有東西還保持著原封不動的模樣,也算省去了很多其他精力。
“話說你之前為何不來此處?”
“雖說奉行朝拜,但畢竟身為王爺,難免處事不便,何況這宮中盯著我的可不止這一雙眼。”
話語說的即是風輕雲淡,池悠卻從那裏間聽出了一絲落寞來。
仿若這夕陽下被拉長的一抹身影,靜靜勾勒著麵前男子清雋的麵容。
“看夠了沒?看夠了就乖乖出去待著,這裏邊灰塵厚重。”
“不要。”池悠拽過他的胳膊,將他抱的死緊,生怕麵前人溜了似的:“我就要纏著你。”
“行了,聽話。”
池悠甩給他一個鬼臉,無聊的在畫卷裏翻看起來。
“哎?這是你之前畫的啊,什麼嘛,一頭豬。”
“明明是狗。”
“好好好,眼拙眼拙。”
池悠收攏手中的畫,繼續翻看下一副,然而那白如雪的畫卷上什麼都沒有。
“這個沒有,這個也沒有,葉陽辰,沒你畫的小狗了。”
“當然……”葉陽辰隨意看過一眼,卻是那滿滿的畫卷上,一張張熟悉的畫麵紛至遝來,倒映在自己的瞳仁裏。
“小悠兒,你方才,看到了嗎?”
“什麼?”
池悠愣愣的跟隨他的視線將目光落在手中的畫軸上,可是那平淡無奇的畫上,依舊白茫茫一片,什麼都沒有。
葉陽辰淡淡一笑,道:“哦,沒什麼,看錯了。”
葉陽辰微微一怵,那畫上的東西,如同走馬燈一般,倒映著自己之前和現在所做的一切。
然而,全然隻是一瞬間,又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