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廷之上,南皇坐於金雕龍椅上,一身金貴明黃繡龍華服,略帶一絲病態的臉上,神色清冷。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身側公公微掃拂塵,嗓音尖細。眾官間皆有臣民上前一步,上報道:
“啟奏陛下,最近涪陵一帶均因雨露過剩而發生濕水埋秧之事,縣中農工因糧產減半,導致今年收成無法滿足國庫需求。”
眾臣附議,四目相對。
“據言之,那涪陵靠山銜水,向來風調雨順,是實實在在的風水寶地,之前可從未發生過如此的洪災啊。”
“此前有人雲雲,是因前朝南伐之時,所留冤魂甚多,故而怨氣衝天,導致十年一難。算來,今年正是這第十年啊。”
素有人點頭,道:“聽說常大人正是因為之前嚴懲那些前朝餘孽,才落得如此下場。可他不是與林通縣發生爭執才去世的麼?”
“這事誰知道啊,說不定還真……”
“出口狂言!”
眾人一驚,皆轉過頭去,說話人正是清越王爺葉陽問,此刻後者一臉冷峻,絲毫不畏於方才眾人所言。
見得他目不斜視,隻上前一步,義正言辭道:
“父皇,關於常文錦大人一案,的確是人為,十三樁雖自始傳聞惡煞當頭,但數這幾年來,兒臣一直親居於此。因此,傳聞並不可當真。”
眾人點頭,的確,十三樁自前朝創建以來,就不斷有鬼怪索命的傳說,也隻當了大王爺在側,才斷了人們的想法。
或許,真的一切隻是巧合也說不定,畢竟林嗣遠在事後也交代,當晚他的確與常文錦發生了口角,至於是不是為逃脫嫌疑而故意狡辯也不一定。
眾人心下明了,朝廷上下也一時風平浪靜,隻聽有人沉聲道:
“陛下,微臣覺得,糧為固國之本,此事雖在南越鮮有發生,但若不及時解決,定將引來民眾不滿。”
南皇揉揉眉目,身側的高公公見之,迅速將場麵控製下來。南皇直起身子,待一切恢複平靜後,終是在一派沉寂聲裏,開了口。
“眾愛卿中,可有誰願意擔此重任,前往涪陵切入調查,安順人心?”
“這……”
朝廷之中,百官爭鳴,皆一一頭頭是道,又快速的沉寂下去。方才的一番風聲鵲起,成了四目相對裏的驚錯,唯獨無人能上前應戰。
要知道,這表麵話雖是這麼說,但那涪陵本就讓人懼怕,這一去,命就可能不是自己的了。
葉陽問餘光不了察覺的輕掃過朝堂側,那裏一直靜默無聲觀看著的池炎峰接觸到目光,略一所思的抬過頭來,眼神中答案已明了。
“陛下,微臣倒是有一個人選。”
南皇將目光落在池太傅身上,隻聽他推薦道:“雲娘娘本為南越祭司,曉通靈之能,而二皇子為她所出,若真有鬼怪,想必二皇子出手,一試便知。”
眾人皆噓,將目光一一轉向廷側的葉陽辰。後者聞聲,眼神中滿是錯愕,用手指了指自己表示確認。
“愛卿是說,此等之事應該交於他?區區登徒浪子,何以執大業?”
南皇嘴角揚起一個冷嘲的弧度,自皇後傅連雲被廢以來,這個兒子就一心覆於詩情畫意上。若論才幹,著實有輸於他大哥葉陽問,所以向來對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陛下。”
有人上前一步,道:“微臣覺得太傅之話未嚐是錯,二皇子一直在野,無心理於朝政,如今朝中事態緊急,也因大展拳腳才是。”
“陛下,微臣也覺得有理,二皇子名聲在外,雖不說是難聽,但是自古以來,身為皇子,本應有端禮之態。如今此等事態,正是一個駁回名聲的大好機會。”
葉陽辰皺著眉頭,默然看著一切,這些百官之中大多為王兄親信,自然是要站在他一邊的。
“既如此,便由陽辰派人前往涪陵調查此案。”
葉陽辰一驚,正待開口,隻聽得廷中有人跨上前一步,快過了自己道:
“父皇,兒臣有議。”
南皇將視線落在葉陽問身上,雖說這孩子早年受苦,但論英勇,當有自己年輕時的風範。此刻他一身玄青朝服立在自己跟前,眉目間冷峻如許,與之葉陽辰,真真是一個天南,一個地北。
南皇恢複一臉平靜,道:“說。”
“父皇,兒臣覺得,二弟文韜卓絕,若論武略,的確有失於他人。想來此去涪陵,風雲難料。他區區一界書生,定然受不了此等磨煉,何況他上次被人誤傷。如果可以,兒臣願代其前往,還請父皇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