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讓自己好些迷離。
“娘,娘……”
“我也想娘啊。”
池悠驀地從腦海裏閃過那張慈祥的臉,那是有別於古意的墨黑發髻,而是一頭夾雜著銀絲的短發,一身輕便的奇怪裝束,可是一點都不失違和感。
“可是我連她長什麼樣都記不清了,總感覺自己好像丟失了哪段記憶,但是具體是什麼,我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池悠暢呼口氣,每次想這些的時候總會隱隱的頭疼,後來便也習慣了。
既然記不起,那就不去想好了。
反正過去的也已經過去了,現在的自己活得也還……
池悠轉過頭去,麵前人的眸子低垂著,倒是那秀淨的麵容因為一番苦楚,倒顯得幾絲平和,少了平日裏一縷調笑,讓他端正的五官此刻在幽幽的燭火裏,看起來更加柔和了幾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心裏驀地閃過這句話時,自己都吃了一驚。
“切,什麼跟什麼啊。你要是不受傷,放到現代來說,就是個地痞流氓小混混,還是別人吊著打的那種。”
池悠甩甩頭,覺得一口氣說完,心裏舒暢多了。
“疼……”
直到後者再次嗤了一聲,池悠才意識到自己的麵容跟他貼的有些近,如果不是那人眼瞼還緊閉著,且不知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趕緊抽開身退開一步。
他剛才,不會聽到了吧?
“葉陽辰,葉陽辰?”
無人應答,想必是昏睡中潛意識的叫喚吧。
“嗯,我給你看看……”
池悠呼出口氣,見他依然保持著一個姿勢靠在床邊,索性伸出手替他檢查了下傷口。
那被白布條包裹住的地方又淌出一絲血跡來,在他青黑的衣袍上很是駭人。平常見慣了他的油嘴滑舌,此刻竟也有些略微的……
同情,對,就是同情!
池悠腦海中閃過一個片段,那深藏於記憶裏的動作讓她下意識的解開了布條。
“我可告訴你,我不是故意要脫你衣服的,我就替你看看傷口,別想多了,想多了也不負責。”
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衣襟,顯然是剛才被人包紮的時候沒有太縛緊,那衣服輕輕一用力,就拖落了半邊下來,白皙的膚色袒露在自己眼裏。
精細的膚質看起來很是緊實,池悠眨了眨眼,移開目光,繞到他身側。從這一角度看去,倒是他略微露出的結實背部上,那幾道明顯的傷疤著實礙眼,就像一張夾白的紙上突然被人刻意劃出幾道印痕來。
“這麼多傷口。”
池悠皺皺眉,據她以往的經驗來看,這應該都是些陳年舊傷了,否則也不會愈合的這般完全,隻是新肉長了出來,那些疤痕依然還在。
下意識的伸手碰了碰自己額角,喏,就跟自己這個一樣啊。
池悠稍稍的輕歎一口氣,一時間思緒上湧。良久,才將目光落在他的傷口上。
此刻被箭刺傷的地方,正滲出一絲鮮紅的血液來,在模糊的血肉裏,很是駭人。
“這樣下去不行的啊。算了,我去給你找找藥好了,記得廊下就有幾珠金鳳草來著,搗碎了至少可以緩緩痛。”
池悠歎罷口氣,起身就要走,一股力道卻把將自己扣住了。
“不要走,我怕……”
池悠轉頭,後者閉著眼,手卻緊緊的的抓住了自己袖口,模樣很是委屈。
難不成真把自己當成自個兒娘了?
“沒聽過傷胳膊還會降智商的啊,你腦子是不是瓦特了?”池悠蹲下身來,一臉邪氣的摸了摸他的頭。
“別怕別怕,姐姐不走,姐姐就在附近給你找藥藥哦,小辰乖。”
“好。”
看後者無意識的點頭,池悠覺得如果不是他真的受了傷,恐怕自己真要笑的在地上打起滾來。
“嗯,這才像個壞孩子嘛。”
看她蹦噠出了門,那昏睡人的嘴角驀地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