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也盡數上馬，主動落於兩位王爺後一步，葉陽辰目光坦然，此刻看上去更是一臉好奇和興奮。身側葉陽問微微頷首，嘴角勾起一抹深意。
“二弟待會兒可要小心了。”
“謝謝王兄提醒。”
葉陽問笑笑，跨了馬先行一步。
四下馬燈皆亮，逐漸向四方衝散而去，事先也已告知地形，自然有成群結隊者，也有形影單隻者。
不過晚間狩獵自然相對於白日而言，危險得多。但危險越大，這其中趣味才愈足。
渠州一帶靠水，物資豐美，而打獵更是小家小戶常事，當然這樣的一次圍獵，尤其是晚間，更讓人精神高亢。
燈火闌珊，憑的不僅是身手，還有人的感觀和直覺。這次來狩獵的不輸於其他，有貴族公子，當然還有當地最為厲害的野夫，都是實打實的有經驗者。
想之，葉陽辰雙腳緊貼馬腹，一手抓住弓弦，一手爺緊緊的抓住韁繩，生怕馬下一刻就會把他甩了出去。葉陽問就在身側不遠處，動作雖輕，可是下手的力道顯然夠勁。
不過一刻，便聽他身側人道:“主子好手法，射了一隻鷲鸛。”
“鷲鸛可是南越晚間飛得最快的鳥類，王兄實力果然不同凡響。”
“二弟也可要加把勁了。”
葉陽辰自是聽出他話中歧義來，雖說明擺著安撫，麵容映在燈火下，卻是冰冷。
“王兄莫要笑話二弟了，二弟哪裏比得上你，自小連馬背都不曾爬過幾次，更莫說狩獵了。”
“哦？那今日本王有幸，難得見識一次，不如咱們玩個遊戲如何？”
葉陽辰抬眸看向他，因為夜色的關係，倒也隻感覺他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
“好啊，能陪王兄過把癮，求之不得啊。不過，二弟才智不及，隻怕是讓王兄會失望才是。”
葉陽問也不多說，隻是笑了讓人介紹規則。
“很簡單，二王爺和主子一同射箭，一燭香的功夫，誰若能射到雲鹿，誰就贏。輸的那方，自然是要遵從一個條件的。”
“條件就不必了，何況本王在乎的是過程呢。”
葉陽辰見笑的和煦，忙點頭答應，心下卻如水帶泥。
轉而笑之，便往林子深處跨去，這都是特意訓練有素的好馬，連同他手上的箭矢以及選址都是刻意準備的。
隻是，這份刻意是真心，還是假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主子。”
見他已走遠，葉陽問揮了揮手，如此一個簡單的動作便讓手下的人立刻明白過來。
“二弟，為兄倒是很期待你的傑作啊。”
葉陽問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平淡的眸子似在黑暗裏燃出火來，灼燒著某處直奔山林的身影。
一段距離的周旋，倒是讓他成功錯開自己與大哥之間的距離。葉陽辰淺淺呼出一口長氣，生怕驚動了四周的生靈等。
晚間狩獵，正是有些動物感官最敏感脆弱的時候，尤其是這種溫涼天，雖說它們不出來溜達，倒是自個兒伸手宰進窩裏一舉拿下卻也是件令人興奮的事。
享受著黑夜和危險帶來的快感，葉陽辰索性漫無目的的遊蕩著，時不時拉著僵繩逗一下馬。
“主子，這葉陽辰看起來真像他們說的那樣，沒本沒事的。”
葉陽問冰冷的弧度凝滯在嘴角，並手一揮。那人便隻覺嘴巴裏一陣腥甜，低眉一看，還來不及感覺疼，自己的舌頭便利落的被一把精致如指頭的匕首給斬斷了，掉在地上，血淋淋的甚是駭人。
“我，葉陽問，從來不需要多嘴的手下。”
葉陽問心道，話語卻說的十足溫和:“沈冰，拖下去。”
身後人影微微一晃，葉陽問便安心的將目光落在遠處，然後拉弓，搭箭，拉弦，動作幹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一個微使力，箭就朝附近窸窣的雜草裏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