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清和雨乍晴,南山當戶轉分明。
一場春雨過後,似將所有小風波也平息下去,天色也開始緩緩放晴。春時本就少雨,便也隻剩了風追逐在樹葉間,仿佛連著天空都染了一葉碧青。
偶爾聽聞鳥兒銜泥搭巢,畢了也聽得幾聲脆啼。
池悠站在廊下,將栽種的君子蘭細心打理著,心情甚是大好。
看望了母親,又結識了歐陽姑娘,還小小打壓了一下池茵,最主要的還是那家夥識趣的不在耳邊吵吵。
雖說這幾日倒聽得下人說起,又去了那什麼文墨軒,總之就是逃不了一耳朵的風花雪月。
“王妃,我聽萱妃娘娘說,王爺對你可是甚好的。”
“你懂什麼,姑且萱妃隻是他姐姐罷了,當然得替自己弟弟說話。”
不過,萱妃倒也說的沒錯,雖說自己知道他母妃的一番事後,還是隱隱的有些同情的。當然隻限於同情,畢竟他壓根兒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欠揍樣子。
池悠扯扯嘴角,手上一使力,一剪刀就把君子蘭的綠葉裁成了兩截。
君瀾張大嘴,估摸著王妃隻怕是又生氣了,正要道歉,卻聽得身後一聲笑語傳了過來。
“王,王爺?”
“喲,王妃這莫不是吃起醋來了,拿花出什麼氣啊。”
池悠轉頭,那人一臉笑意盎然,一身天青色錦袍將他身材勾勒的欣長。不用說,他膚白倒也挺搭這顏色,隻不過看起來太過風流。
“喏,你看到沒?”
池悠搬過身側的君子蘭抱在懷裏,一手拿著剪刀“哢嚓哢嚓”的剪了下去,頓時新長的碧葉在一陣裁判聲裏,隻剩了幾尾風華,最後又落入泥塵中去。
“別惹我,否則,這就是你、的、下、場。”
葉陽辰挑了挑眉,風輕雲淡地道:
“嗯哼,不錯,落花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嘛,何況本王守護的還是一朵美麗的花。”
池悠氣不打一處來,且一伸手要砸下去,罷了又覺得太失風度,隻好忍著將花盆甩在看呆了的君瀾懷裏。
“王妃,這……”
“王妃,莫急著走,本王帶你去個地方。”
葉陽辰笑著挑起她的袖口,在她甩手掙脫的片刻,索性將她的手拽在了手中,走在了她前麵。
“你要帶我去哪兒,八嘎,你個魂淡!”
“去參加王兄的獵宴。”
“……”池悠被他一手拖著,想說的話竟也頓住了。
什麼?王兄,的獵宴?
“沒錯!”
葉陽辰猜到一般說出了她的疑惑,出聲確認了一遍。
“哎?王妃,啊不王爺,我怎麼辦?”
“本王讓令一留下來陪你。”
君瀾正納悶,但聽到王爺的話時,“咯噔”一下愣住了,轉而又覺得詫異了,令一?
“令……令大哥?不要啊王爺。”
“王爺,真不要屬下一起麼?”
令一將手中包裹放好,眼底一派擔憂,用下顎指了指猿座上的車夫,用眼神會意道:“王兄想法真是周全,還特意派了馬車親自來接。”
令一鄭重地點頭,繼而聽他大聲笑道:“哎呀,令一啊,好生照顧小瀾子,不要欺負她啊。”
“王爺也是。”
葉陽辰笑笑,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此去渠州,一路飛馳,兩道皆綠意蔥蘢,素有青山綠水交相輝映。
車內兩人難得的沒有說話,四下安靜至極,池悠也隻顧看著行道的景。
聽君瀾說,聚州離此處有半日光景,最慢,來回也要折騰上一日,何況還是個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