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悠狠是一頓,後麵的話自是在他張口的瞬間索性回避開。雖是滿腹狐疑,但抬眸,那人清亮的眸子以及嘴角認真的笑意卻讓人一驚。
隨口道:“小時耳濡目染,隻不過隨口一說罷了。”
“……”葉陽辰略一沉吟,且爽聲道:“行,明日卯時,你等我消息。”
池悠輕笑一聲,自是對他的話不多加理會。
雖然他身為王爺,這吟花誦月之事還行,這等事恐怕還是莫要多想才好,隻怕又是無稽之談罷了。
轉頭的片刻,自是沒有注意後者那眼中帶有幾番深意的目光。葉陽辰揮手,身後那抹掩在黑暗裏的身子動了動,隨後翻身離開了。
看來自己的這個王妃,不禁有趣,而且還不簡單呐。
“辰兒,但及你弱冠之年,成親之日,定當有貴人鼎力相助。”
不知道,這是不是母妃說的貴人呢?
葉陽辰無可奈何的笑笑,抬眸看了看天色,冷月不知已何時潛藏在了雲層中去,隻剩得四下靜謐,空蕩無常,整個看起來神秘又不甚詭異。
葉陽辰輕歎一聲,聲音飛逝於夜色裏。
“要,下雨了啊。”
不過,說到此,自己也未曾好好祭拜過母妃了啊。
此間幽色明暗,隻有一方月光還未來得及收走的光映照在書案的隔層上,一盞紙糊的燈籠隨之散發出一層冷暈來,隨後沒有燈芯的閃了閃,在黑暗中愈顯鬼魅。
一時間,竟分不清是光的顏色,還是燈籠自有的顏色。
一夜懶眠,睡意也尚惺忪。隻當天邊雲翳還慵懶的垂掛在天邊時,池悠便翻身起了床。
自昨夜那一番爭辯後,倒也沒奈何的睡了個踏實。不顧形象的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的便去摸桌上的杯盞,一個手感卻薄的東西刺了刺自己的手心。
是一封信狀的東西。
“君瀾,怎麼又亂丟東西啊?”
“王妃,這不是我放的啊。”
君瀾放下手中的盥洗盆,定眼瞄了瞄,一臉委屈。
池悠微愣,也不加多想的拆了來看。筆墨還未幹,看模樣應該是落筆剛成,略帶潦草,卻又字字珠璣。
“清江川陵,杜先慈墓。”
池悠隨即念出了聲,驀地手一抖,紙應試而落,明明沒有任何聲音,卻如一棵石頭,狠狠砸在池悠心頭。
“君瀾,你可知這是誰送來的?”
“好生奇怪,君瀾也不知,我一直都在陪著您的。”
池悠愣了愣,想來昨夜一幕,竟似恍惚。
“明日卯時,你等我消息。”
真的是他?想了想,此間也不過卯時。
池悠狠是一震,雖不知信中真假與否,現在一去便知。
川陵,母親,你真的在那裏嗎?
顧不得多想,池悠趕緊換了身素白紗衣,命人派了馬車來。
“還真去了啊。”
葉陽辰從書折裏抬起頭來,視線從菱窗上越過去,那一駕馬車正風風火火的駛出府門。
“王爺,那我們?”
“立刻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