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細雪還凜在枝頭,將那簌簌的紅梅爭豔的欲滴。
屋內,茶案長幾,紅爐小焙,軟綿的坐墊上緊靠幾案倚著一人,雪白的絨毯下將他身體裹的掩實,隻露出一隻白皙的手有氣無力的用長長的茶杆有一下沒一下的將案上爐火撥弄著。
熏霧嫋嫋,散發著淡淡的冬茶香。
“王爺。”
看著那散落出的煙灰子,護衛令一及時的叫喚一聲,伸手將茶杆拾了過來。
“哎……”
“王爺別唉聲歎氣了。”
“本王能不歎氣嗎?本王原本好好的一個名聲,不就是這麼被那人這般毀了的嗎?是如今,全城都信本王是個斷袖,這倒好,昨日他倒真真應上了,啊啾——”
一聲噴嚏結束了他的吐槽,最終以一個無辜的眼神盯著那被令一重新理好的爐火。
敢問王爺之前在南越還有過什麼好名聲嗎?
“咳咳……”
令一無奈地抿了抿嘴,終是將那笑意憋了回去。
“怎麼,連你也信了不是?”
“屬下隻是……”
令一想再解釋出個什麼三兩來,卻隻是沉聲了。
“王爺——”
一聲喧然,門欄處便多了兩叢身影,一個管家徐伯,其中一個麵容甚生,倒是手上雙手呈著一封信。
“這是?”
那人躬身道:“王爺,在下飛鴿,今日特替相卿大人傳來書信。”
“相卿大人?”
葉陽辰與之令一相對一眼,瞬間變得錯愕。
此人消失三年,怎麼會突然給自己寫信?
“念!”
令一點頭,取了信以一種非常僵硬地表情出聲道:“近日聞卿身體抱恙,特命人贈予普陀湯,為之前王爺敗名濕身一事聊表歉意……”
“失身?本王不過掉下河而已,竟然被她如此修飾,簡直!”
令一皺著眉頭解釋道:“王爺,是濕身,不是失身。”
葉陽辰瞬間有些炸毛:“你說她是為了之前本王的事,聊表歉意?”
難不成那人就是她?
葉陽辰一臉不可置信,幹脆將那信直接奪了過來。
“王爺,大人還說了什麼?”令一試探性地問道。
“紅綾千匹,血馬百匹,以當嫁禮……”葉陽辰幾乎是一字一句從齒縫間嚼出來的。
“東西在哪?”
“回王爺,嫁禮就在門外。”
葉陽辰顧不得衣裳的單薄,徑直爬了起來,往門廳上一看,果然,庭院裏堆滿了大紅箱子,有人正進進出出的牽著幾匹上等的汗血寶馬。
整個庭院,驀地散發出一種馬匹的騷味兒。
葉陽辰忍不住捂了捂口鼻。
“如此一事,你們為何不告知本王!”
“可是王爺不是傳了口諭,這幾天讓徐某看好眾人,不便打攪嗎?”
好像是這麼說了一句?
葉陽辰驀地將麵前的三人推搡了出去,順手將門狠狠帶緊了。
“滾——”
若不是上次飛雪令一事,現在自己倒還在文墨軒好好待著,這倒好,不但敗了名聲,濕了身;現在倒還要讓自己娶了她,簡直可惡!
門外的三人正待愁眉不展時,被鎖緊的門又從裏邊突然開了,露出半個腦袋來,麵容分不清情緒。
“等等,你說她要本王娶了她?”
飛鴿忙作揖道:“回王爺,有信為證。”
葉陽辰看了看書信落款,蓋了父皇當時親贈相卿的拓印,字裏行間也的確是落筆成讖。
“那她還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