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一用力,婚紗徹底被撕成兩半,露出下麵的內容來……我沒有看到她的身體,反而看到了牛仔褲和T恤。
“不是吧?婚紗下麵穿牛仔褲?你這是什麼品味?”我雖然極力掩飾,但是語氣中仍然帶著一點失望。
“哈哈。”新娘子笑彎了腰,看到我這麼失望,像是惡作劇得逞了一樣開心:“因為我早就想好要逃婚了。提前穿戴起來,逃跑的時候方便一點。”
“看來你是蓄謀已久,不過你既然不想結婚,為什麼還上婚車?”
新娘子歎了口氣:“如果你曾經被逼婚的話就應該明白,上了婚車之後,是對方看守最鬆懈的時候,反而有逃跑的可能。”
我笑了笑:“把你送到哪?酒店?”
“呃……我既沒有身份證,也沒有錢……”新娘子攤了攤手,忽然眼前一亮:“住你家怎麼樣?你放心,我隻住一晚就離開。今天你幫了我,以後我會報答你的。我不是壞人。”
我想了想,好像確實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開車載她回去了。
上樓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問她說:“剛才你撕爛婚紗的時候,好像一點都不費勁,婚紗的質量都這麼差嗎?”
“別人的婚紗怎麼樣我不清楚,我的質量確實不好。”她頓了頓:“剛才的婚紗是紙做的。”
“什麼?紙做的?”我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台階上:“紙也能做婚紗?”
“白紙做婚紗,在晚上看起來像是真的一樣,而且很實惠。”她一臉無辜:“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要逃婚了吧?”
我笑著說:“遇見這麼摳門的婆家,好像確實應該逃婚。”
進門之後,新娘子環顧了一下我的屋子,心不在焉的問:“還沒請教你的名字。”
“我叫胡異。”我朝她伸出手。
“胡異,這個名字挺有意思的。”她嘀咕了兩聲,就握住了我的手。然後在燈下衝我眨了眨眼:“我叫木夭。草木皆兵的木,逃之夭夭的夭。”
我聽了她這個介紹,差點笑死。
木夭在我的房子裏轉了一圈,很快找到了浴室。她推門進去,又探頭出來,對我說:“你可別偷看啊。”
我本來就沒有偷看的心思,卻被她這一句話勾的有點心裏癢癢。她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說反話提醒我吧?
我站在客廳天人鬥爭了一會,浴室裏麵已經傳來了嘩嘩的水聲。我扭頭看到了一個曼妙的黑影,似乎正在衝洗。我這時候很懊悔,當初裝修的時候為什麼用磨砂玻璃?應該用透明玻璃啊。
我還在想這些無關的事,木夭已經洗好出來了,她身上裹著浴巾,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蛋上,讓我想起來一句詩: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木夭走到我麵前,把一包紙巾塞在我手裏:“我覺得你需要它。”
“你把我想的也太齷齪了吧?”我大感尷尬。
“你比我想的還齷齪。”
木夭指了指我的鼻子,然後留下一串笑聲,跑進臥室,把門關上了。
我用手一摸……我天,我怎麼流鼻血了?
我用紙巾塞住鼻子,在自己臉上輕輕打了兩下:“丟人啊,真是丟人啊。怎麼定力這麼差呢?”
因為流鼻血的緣故,我隻能湊合著洗漱了一下,然後躺到了床上。閉上眼睛之後,我開始回想今天發生的事。
不得不說,這是最近我過得最開心的一天了。看來我不能總在家裏麵呆著了,是時候出去走走了。
我這樣想著,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一覺醒來,木夭已經走了。不僅她走了,我的房間也被搬空了,家具、電器、存款,甚至我自己都是光著身子睡在地板上。
我猛然從夢中驚醒,發現天還沒有亮。
我擦了擦汗,心想:“看來我是神經質了。居然把木夭當成賊了。”
我正在嘲笑自己,卻聽到木夭的房門響了一聲,緊接著,是一陣腳步聲,躡手躡腳的向大門的方向走去了。果然,幾秒鍾之後,防盜門吱扭一聲,被人打開了。
我頓時警惕起來,也輕手輕腳的下床了。
這房子是我的,我熟悉這裏的每一樣東西。所以我能做到無聲的開門,無聲的走路,不會撞到家具,引起別人的主意。
我走到大門口,從門縫向外麵望去,我先是看到了一團火光,然後才看到了火光旁邊的木夭。
她蹲在地上,雙目緊閉,一邊向火堆中扔紙錢,一邊念念有詞:“收下紙錢,人貨兩清。收下紙錢,人貨兩清。”
而在火堆旁邊,則放著一個紙人,這紙人描眉畫目,分明是一個女子,而紙人的胸口上,又寫著“新娘子木夭”五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