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柳嫣彤震驚當場。說不感動是假的,可這樣的深情她要如何去還?“鐵公雞,你……”剩下的話,哽在喉裏,卻再也發不出任何一個字!
她卻不知,‘鐵公雞’這三個字他等了多久,久到以為那隻是在夢裏的癡癡夢囈!
“沒事的!”他不回頭,說著安慰她的話,他不敢回頭,怕一回頭,會忍不住落淚,隻為那三個字!
“你明知這是父王的旨意,皇命如天,你我都不能違抗!”蕭瑾寒看著絕然赴死的弟弟,一臉疲憊,對他,已感到心力憔悴。
“我不知什麼皇命,我隻知你是我大哥,父王是我生父,她是我想保護的人,大哥即以皇命壓我,我無話可說,但你可知她一死,父王性命不保,生城百姓遭殃,我必隨她而去,介時,大哥一人活在這冰冷的世界,弟弟我要如何是好?”他是愛大哥的,從小喪母,父王雖也疼愛他,但畢竟隔了一個江山,有多少愛能給他?唯有這個兄長,疼他,護他,從小一起長大,是兄長,也是多年的至交,如果他也離去,兄長豈不隻能孤身一人?這讓他如何舍得下?
站在原地,蕭瑾寒長歎一聲,除了這江山,他還是兄長,還是人子,果真一夕之間,世上親人離他而去?那這河山,於他何意?
也罷!“傳我令,送回柳、月二姑娘,迎接父王!二弟,你可滿意?快回房好生養病!”他俯身扶起蕭天翼,在手臂相接時霍然發現,他的昔日健康的弟弟消瘦到隻剩骨頭而已!
心裏一陣酸澀,他今日便要去找最好的大夫,就算陪了這江山也要將他醫冶好。
“王兄,讓我護送她們吧!”蕭天翼低低哀求。看了一眼仍呆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蕭瑾寒隻在心裏歎了一句,問世間情為何物!
“你的身體……好,去便去吧,隻是不要再受涼了!”他一如既往的寵著弟弟,或許在心裏,他隱隱知曉,他與弟弟的相處,已是時日不多!
“想要換人?好,免得本王還要勞師動眾,很好!你且回去,轉告你家主子,我換!”看著腳下已怕得全身顫栗的無用之人,冒頓的眼已冷到足以冰凍骨骸!要換人?
好!很好!等殺光所有該死的人,他便可以去找自家老婆,無論地府人間,她也休想逃脫!當月氏的使者被帶出去,炙焰也在此時進入大帳。
“王兄……”炙焰已知曉柳嫣彤已死的事,而他的王兄,直到現在都未曾開口說過一個字,整個人陰沉得叫人害怕。
“你且過來,這個交與你!”他從懷裏摸出一個虎符,透了過去。
炙焰看著他手裏的東西,倒退了一步,然後跪倒在地
“王兄,我知道柳姑娘的死,您受創很大,但您是匈奴的單於,隻當為了我三兄弟的誓言,您也當保重,你這般,不是在抽打我心麼?”炙焰知曉王兄是想將單於之位讓給他,但他卻不知冒頓已是生無可戀!
“你先收下,其他事待我明日回來再說!”
冒頓不想多言。站起身,炙焰急道:“要我收下,即使是死也絕無可能!”說完便轉身走出大帳,拂袖而去!”
這日的天,霧沉沉,無風無雨,也無陽光。陰霾得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一行人走走停停,眼見天將暗下來,卻也催促不了這一行人的腳步,越是離目的地近,一些人的心越是難以負荷。如他還有她們。一個男人,兩個女子,也不知是誰負了誰,是誰欠了誰,隻是明了,今生已是無緣,往事如煙,過往如塵,不能訴衷腸,隻為一開口,誰也難料是悲,是喜,還是又一場的傷害!
“到了吧!”蕭天翼一聲低歎,兩眼眨著水光,但卻隻是看著那峭壁上的,‘風口坡’三個被風沙腐蝕得有些模糊的字。
原來,離別也不能有淚,淚過隻能傷懷。
“哇……”年紀大的能藏住滿懷傷感,然,一個奶娃子,哪能知曉人間的莫可奈何?隻知,要離開不想離開的人,便是哭到天崩地裂,也是不依!
“姐姐不要走……嗚……甜甜乖,姐姐不要走!”甜甜哭花了一張臉,在蕭天翼的懷裏向柳嫣彤張開雙臂,可憐兮兮地想要她抱。
就在此時,蕭天翼忽然警覺周圍有一絲詭異的氣氛在流動。
空氣中不安的氣氛越來越重!
“大家快退!”蕭天翼大喊,但顯然為時己晚,此時,他們已被重重包圍!
“你抱好甜甜!”他將甜甜送到柳嫣彤懷裏,寶劍已出鞘!挺身護在她們二人身前。
“果真是無處不相逄,二王子,別來無恙?”一個翩翩男子從人群中走將出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赫胡爾,你道他果真是巧遇?想想也不太可能,這北方三國匈奴、月氏、東胡可稱為最為強大,匈奴與月氏交戰,東胡哪會隻靜觀而不采取任何行動?在月氏和匈奴他們都布有眼線,隻要一點風吹早動,必定是瞞不過東胡,知曉今日月氏匈奴交換人質,赫胡爾自然早早埋伏於此!
“我勸你還是早些走為妙,匈奴軍將至,恐怕到時你也討不了好處!”蕭天翼開口道,心裏卻衡量著眼前的局勢,實在不容樂觀!
“匈奴兵?他們現在正好有些麻煩走不開,走是要走的,但必須帶走本王子的人!”赫胡爾話甫剛落,手中大刀已揮將出去,直逼蕭天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