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泉那天醒來，看見奄奄一息的杜明陽和渾身是血的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把這個差點害死他的杜明陽帶回常山，然後進行救治。
鬼不瞧和我談起那天杜清泉渾身是血地來找他，話還沒有說完，人就沒有呼吸了。
“杜清泉到底為什麼非要救那個鬼嬰呢？”雖然感覺得到杜清泉有意瞞著我，但還是忍不住問起來。
“清泉沒有跟你說過嗎？”鬼不瞧自己倒了杯茶，自顧自地喝起來。
“說什麼？”
“你們三個人……不，你們三個的事。”他把杯子舉到嘴邊，說：“你們三個人生生相克，誰也離不開誰。”
“他說過相互製衡。”我這麼一說，好像明白了什麼，“所以說，要是有一方死去，不，”在活人與死人之間的話總讓我很繞口，“就是有一方消失，剩下的兩方會出什麼事？”
“恩。”他喝了一口茶水，“其實你們三個之間到底有什麼聯係，我也不清楚，這一切誰也沒有嚐試過，都不過是清泉自己的感覺，他的感覺很靈敏，從小就這樣。”
“他的感覺？”我隻知道他能感知到我的方法，“難道和我們家族有關？”
他搖搖頭，“清泉出生的時候，他爸媽就死了……”他說起這個心裏不大舒服，“我四處遊走，也根本不知道他竟然成了一個孤兒。”
“那……那個教授不是……”
“那個教授是我的兒子，也是清泉的叔叔，收養了他，當兒子養。我自從和你爺爺散夥以後就徹底躲起來了，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也沒法和家人解釋，所以，他爸爸和他叔叔都沒怎麼見過我。可那些關於永生的秘密，他自己卻知道，還告訴了他叔叔。他叔叔是個現實主義的人，隻相信科學，所以清泉有很多不合理卻預料無誤的事都沒有得到他叔叔的認可，也幸虧他叔叔頑固，不然，不知道要搞出多少亂子來。”鬼不瞧回憶起驚訝的事情，倒露出了一些慶幸之感。“你還記得你三年前剛從盤龍墓出來的時候嗎？”
“我？”
“你把清泉救出來後就走了，他自己晃晃蕩蕩地走到了我當時暫住的地方，我還沒認出他，他就認出了我。”他手裏端著的茶水此刻也沒有了熱氣，但他似乎連放下的空都沒有，“就算我和他爸爸他叔叔長得很像，可這麼年輕的樣子哪裏像爺爺？他就認定了是我孫子，一路跟著我。”
杜清泉這個人從一開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細想我們的相遇，好像這一切早就被他料到一樣。
如果從那個時候他就能看懂我的心思，我真想去問問，我當時到底是怎麼度過墓裏的生活的，因為現在我幾乎忘卻了那十年的所見所聞。
“我一見到你的那一刻，就知道你不是個正常人。”杜清泉好不容易把杜明陽哄了下來，兩個……暫且先稱之為“人”，他們順著樓梯台階下來，杜清泉向下望了一眼，“所以才發生了後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