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遇到反抗,鬼子兵進入鳳凰寨時輕鬆了很多,也沒有先打幾炮試探試探,大搖大擺地就要進村。在離村中的圍子牆不到二十米的時候,突然一排子彈從牆內猛烈射出,頓時,十幾個鬼子兵倒在了地上。鬆田大吃一驚,馬上組織重武器向村內猛烈射擊,槍炮聲頓時響成一片。二百多名日軍、再加上二百多名偽軍一齊射擊,圍子牆上頓時千瘡百孔。迫擊炮、擲彈筒、重機槍一齊上陣壓得圍子牆裏麵沒有了動靜。鬆田揮起軍刀,向前一指,鬼子兵和偽軍立即向圍子牆裏衝去。
翻過圍子牆才發現裏麵早已經沒有一個人了,隻留下兩具屍體趴在牆上。鬆田帶著士兵穿過鳳凰寨的南北街,來到村北,看到幾十個拿著槍的人在田野裏沒命似的往北奔跑。
“追!”鬆田一聲令下,所有的鬼子兵和偽軍向北窮追義勇軍。但是這裏是鳳腹埠的埠根底,不是平原地帶。一道道溝坎縱橫交錯,一塊塊種著莊稼的田地錯落地分布在田野裏,沒有大塊的田地,就像老和尚身上穿的百衲衣。汽車跑了沒幾步就陷入了一條小溝之內動不了了。鬆田的東洋馬也小心翼翼地在田野裏行走,絲毫不敢馳騁。
眼看遊擊隊越跑越遠,幾乎看不到他們的背影了,鬆田火冒三丈,他讓汽車隊轉大路向北走,大多數日兵和偽軍隨著他繼續朝著遊擊隊撤退的方向前進。遊擊隊總是和鬼子兵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既不快走也不慢走。就這樣折騰了兩個時辰後,鬆田來到了周裏鎮前的飲馬河,飲馬河得名於淮陰侯韓信,他在同項羽大將龍且決戰之後曾經在此飲馬。從此之後,這條原本沒有名字的河就叫做將軍飲馬河,簡稱飲馬河。
飲馬河比龍吟河要窄一半,河寬不到一百米。今年天氣異常寒冷,雖然已經出了正月,卻感覺不到春天的氣息,飲馬河上還殘存厚厚的一層冰。為了防止河水泛濫,飲馬河兩岸同龍吟河一樣也築起了高高的堤壩,河上一座寬不足兩米的石板橋供兩岸民眾來往。現在,石板橋也不見了,就在一小時以前,何景泗帶著人拆掉它,所拆下的石板條、磚頭全部堆在橋北麵的缺口上,使得北岸的整個堤壩再無一處缺口。要穿過飲馬河,隻有在冰上行進。鬆田接受了在鳳凰寨的教訓,他沒有命令士兵立即過河,而是先用迫擊炮、重機槍向北岸掃射一陣。北岸的堤壩被子彈打得塵土飛揚,迫擊炮彈準確地落在北岸的堤壩後麵,爆炸後升起陣陣白煙。
轟炸半天卻不見半點動靜。時已過中午,冰麵上出現一層水珠,如果再不過河,等冰層變薄之後就難以過去了。鬆田一聲令下,偽軍開始小心翼翼地往冰麵上走去。因為怕冰薄承受不了太多的分量,所以鬆田讓偽軍先過,所有的鬼子兵站在南岸上望著冰上的偽軍戰戰兢兢地過河。
猛然間,從北麵的堤壩後麵伸出數不清的槍口,槍口瞄準了站在南岸上的鬼子兵,一個鬼子兵眼疾手快一下子把鬆田摁倒在地上。隨即,槍聲響起,幾乎毫無防範的鬼子兵瞬間倒下一片。
訓練有素的鬼子兵們迅速分散臥倒,向著對岸猛烈射擊。誰知這些人打完一排槍後迅速退下堤壩,再也聽不到他們的一聲槍響。
河裏的偽軍正在納悶的時候,從堤壩後麵突然飛過來許多手雷、土炸藥包。這些東西沒有扔向對岸的鬼子兵——即使想扔也難以扔到哪裏——這些東西是對著河中的偽軍去的。河中的偽軍看到對麵扔過這些東西,嚇得趴在冰麵上捂著頭一動不敢動了。
這些東西沒有殺傷多少人,但是卻把本來不厚的冰麵給炸開了。一個偽軍隨著破冰落水,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起了連鎖反應,偽軍所在的冰麵全部破裂,所有在河中的偽軍全部掉落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