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不深但是冰冷刺骨,所有的偽軍都在水裏打哆嗦,他們不知道應該是往南還是往北。他們想往南撤回,但是南岸的鬆田正用指揮刀指著他們往北走呢。這些偽軍隻好在冰冷的河水中一步一步向北遊走,子彈在頭上呼嘯而過,鬼子兵的火力把北岸上的人壓得不伸頭了。
等又冷又累的偽軍爬上河壩之後,發現那裏早已經是空無一人,連具屍體都沒有,隻留下幾攤血跡。遊擊隊員早已經順著一條大溝向北而去。
原來於昭湘徐明侯帶領著一支隊到達飲馬河之後和劉兆初的二支隊、何景泗的三支隊彙合共同埋伏在飲馬河北岸,決定對敵軍進行一次突然襲擊。離河岸二十米遠的路上有一棵高大的柳樹,一個做好偽裝的隊員站在柳樹上觀察河對岸的動靜,一看到偽軍下了河,立即學了一聲老鴰叫。二百多個隊員一起爬上堤壩瞄準鬼子兵,給了日軍一個突然襲擊。一槍過後,所有人立即又退回到堤壩下,把準備好的手雷(從日軍那裏繳獲的)和土製炸藥包一起往河裏扔去。扔完之後一刻不停,迅速沿著一條大溝撤退到周裏鎮。
等到鬆田等人過了飲馬河,從遠路轉過來的汽車隊也來與他聚齊,這時候已經是未時過半了,饑腸轆轆的鬼子兵和偽軍們幾乎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前麵五裏遠的地方就是周裏鎮,鬆田命令所有人馬直奔周裏鎮,先填飽肚子再說。
聽說可以吃飯,所有的鬼子兵和偽軍都精神大振,他們加快步伐,不到半個鍾頭,前鋒已經到達周裏鎮南大門。饑餓不堪的鬼子兵和偽軍們幾乎沒有停止他們的步伐,毫無防範地蜂擁而入周裏鎮。周裏鎮早已經成為空鎮,一座三千多人的大鎮現在連一個鬼影都不見。
鬆田帶著兵來到鎮公所前麵的大街上,十多輛汽車把鬆田圍在街中間,然後鬼子兵在四周布好崗哨。鬆田派出一百多個鬼子兵、一百多個偽軍荷槍實彈挨家挨戶找人和吃的東西。這一次不但見不到年輕人,就是老年人也見不到一個了。大牲畜早已經被藏起來或者帶走了,糧食和錢財也被藏得嚴嚴實實。
雖然沒有捉到大的牲畜,但是這麼大的一個村莊,豬和羊卻是應有盡有。
負責做飯的鬼子和偽軍迅速宰豬殺羊,豬羊的嚎叫聲打破了村莊的寧靜。十幾口大鍋就支在大街上,一個小時過後,豬羊肉的香氣在街上蔓延,把鬼子兵和偽軍逗引得肚子裏嘰裏咕嚕亂叫。冬天天短,不到五點鍾太陽就落下山去了,肉煮熟了,已是傍晚時分。
鬆田讓偽軍們在四周站崗警戒,把所有的鬼子兵全部召集起來,先讓他們填飽肚子再說。偽軍們餓著肚子,聞著肉香,敢怒而不敢言。一個個站在外圍看著鬼子兵們大吃大喝直流口水。還沒等日本兵全部坐下開吃,突然從街道的北麵傳來軍號聲,伴隨著軍號,呐喊聲、槍聲突然從四麵八方傳來。日兵驚慌失措,放下碗筷抓起槍支準備戰鬥。但是軍號聲、呐喊聲、槍聲突然沒有了,整個周裏鎮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寧靜。
派出去偵查的鬼子兵和偽軍說村莊裏仍然見不到一個人影。鬆田狐疑不定,本想繼續向前追擊遊擊隊,但是肚子已經餓得受不了了。他命令偽軍做好警戒,繼續坐下來喝湯吃肉。剛剛吃了一口,軍號聲、呐喊聲、槍聲又響了起來。鬆田又放下碗筷,馬上組織偽軍再在全村範圍內搜索。但是半個小時後,負責搜索的鬼子兵和偽軍回來報告說沒發現一個人影。如此反反複複五六次,等到鬼子吃晚飯時,天已經黑下來了。鬆田讓鬼子兵在周圍警戒,換下偽軍過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