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情殤(1 / 2)

夜已經很深了,林思宇和蕭凡在黑夜中擁吻,彼此感覺到對方的渴望,那是不同尋常的欲念。蕭凡將手伸向思宇的裏衣,想要解開這束縛,卻被愛人輕輕製止。

“怎麼了?”他一邊吻著她的鎖骨,一邊呢喃地問。

思宇克製著自己,狠心將他又推開一些。

蕭凡停下動作,醒了醒神,攏一攏她鬢角的亂發,將她擁在懷中:“還是不舒服?”

思宇點點頭,看著他的眼睛,仿佛要從那漆黑的眸子看到他的心裏去。

她還是忍不住想確認一些事,但又怕傷到他,隻能盡量婉轉:“凡兒,過了年,我就三十二歲了。”

蕭凡調笑道:“不是二十三歲嗎?”

林思宇在夜色遮掩中勉強自己笑一笑,並沒有順著他換掉話題:“這樣的年紀,恐怕是不能生育了,你會不會遺憾?”

蕭凡素來知道思宇在年齡上的糾結,以為她今晚是為此心憂,忙說:“我這人最怕麻煩,要孩子做什麼?就咱倆在一起,你陪著我,我陪著你,不好嗎?”

“若是我老了,誰來照顧你?”

蕭凡仍舊笑著:“老了也不放過你!就算你成了老太婆,我成了老公公,也要你天天洗衣服、煮飯、陪我玩耍!”

“那我要老得動不了了呢?”

“那我就天天洗衣服、煮飯,陪你玩耍!”

思宇不依不饒地追問:“若我死了呢?”

蕭凡拿出自己一貫混不吝的勁頭:“你死了,我就抹脖子!”

思宇有些賭氣,話裏更沒了禁忌:“若是你要死在我前頭呢?”

蕭凡將手撫摸著她的脖子,做出惡狠狠的樣子:“我死之前,必先留著一口氣,先掐死你!”

思宇不再說話。

無論那蕭易之言是真是假,唯有一點是錯不了的:她的凡兒是天下至情至性之人,從蒼生百姓到父母兒孫,於他恐怕都是煙雲,自己能得他憐愛,也算是異數。隻是這樣的身世和性情,若是隻有他二人相伴,也許還能一世逍遙,若是她腹中孩兒生下來,少不得被人當作把柄,要挾於他,到時候她們母子豈不是他的累贅?就算是凡兒自己不從,那蕭易執掌著劍雨山莊,又坐著武林盟主之位,真要搶了孩子去,少不得在朝堂中再掀一番風雨,連累天下百姓多受一重苦楚。就算自己僥幸生下個女兒,誰知道蕭易會不會偷龍轉鳳,耍出其他手段?“九頭蛇”曾經的案底畢竟令她記憶深刻,到時候凡兒會做出什麼事來,她真不敢想。

她不願拖累蕭凡,更不能坐視自己的孩子成為皇權爭鬥的工具。

林思宇在黑夜中暗暗下定了決心,蕭凡卻被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嚇到,忙不迭地用親吻來道歉安撫:“對不起思宇,我錯了,我不是故意嚇你的,和你開玩笑呢,你可千萬別當真。”

思宇笑一笑,緊緊環住他的腰:“睡吧。”

過了幾日,思宇說想吃嫩嫩的子雞湯,這本是極刁鑽的吃食,冬日寒冷,又是荒年,雞腿還好,瓜子卻是難尋,蕭凡隻道她最近病得口味古怪,便叮囑她在家乖乖躺著,自己出門尋找食材。

他在集市中詢問了許久,終於用高價在幹貨店搜羅到兩斤瓜子,喜滋滋往回走,卻又在小巷中被辰擋住了去路。

辰的手中還拎著一個矮胖子,見他走來,將人摜到他麵前跪下。

蕭凡皺皺眉頭,想要繞開。他那日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為何辰仍然糾纏不清?

辰的話卻拉住了他的腳步:“不想知道你的女人得了什麼病嗎?”

蕭凡生生將腳步拐回來,站到他麵前,等待答案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一絲溫度。

辰卻避開他的目光,踹了那胖子一腳:“說!”

胖子期期艾艾地交代:“那……那個女人懷了……懷了身孕!”

蕭凡伸手將他拎到自己麵前,眯著眼睛,一字一句地問:“你說什麼?”

胖子被他嚇出一身冷汗,硬著頭皮重複了一遍:“她有了……有了身孕,而且……而且想把孩子……把孩子滑掉!”

蕭凡將人摔到地上,長劍出鞘抵在他喉間:“你怎麼知道?”

“那日是我診出的喜脈……今日也是我給她帶去滑胎的藥……”

他話音未落,已經被蕭凡捅穿了咽喉,屍身如垃圾般被扔在辰腳下,行凶的人已經躍走。

辰望著他的背影消失不見,許久才將目光移回死人身上,自語道:“若能讓他幡然醒悟,你這條命送得也不算冤枉。”

蕭凡奔命一般趕回家中,抬腳踹開臥室的門,林思宇已經躺在床上,桌上放著藥碗。

他冷冷地盯著她,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到桌邊,將碗端起來,縱是不諳醫術,那碗底殘留的紅花卻還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