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周天挑眉看了一眼門口怒斥的日本軍人,心裏一笑,這犬養君,還挺有演戲天賦的嘛。
犬養冶也,日本皇軍大佐軍銜,被打死的犬養太郎的養父。此時的舞廳已經被日本陸軍封鎖,今日被邀請來的都是周天的朋友,和各國大多有關係,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此時都坐在雅座上,一副看笑話的嘴臉看著周天和日本人的糾葛,這些日本陸軍自然是不願隨意和大上海跺跺腳都能震三下的人找茬,也就任他們隨意坐著,隻是封閉了進出口。
天賜自然認得日本軍裝,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紮著的尖刀,果然在血汙下還能看清幾個難看的日本字,未理會肩膀的傷,跨步擋在了周天身前,警惕的看著滿場武裝的日本人。
“把人交出來!”犬養冶也用著怪味的中國話斥責周天:“在你的地方殺了我的人,你怎麼交代!”
周天輕拍了天賜一下,示意天賜放心,自己走到台前,看著犬養冶也問:“殺了大佐的人?什麼人?”
犬養冶也揮了揮手,身後的日本皇軍就抬出了一具屍體,扔在了地上。四周的人都好奇的探頭探腦,待看清地上的人是犬養太郎後,都一臉詫異的看向周天,這可是犬養冶也的大徒弟,養了這麼大不說,更是繼承了犬養一手的飛刀絕技,殺了他,犬養冶也豈會善罷甘休,按周天的脾性,定不會做這麼出格的事情惹禍上身。
“這不是太郎嗎?怎麼死了?”周天故作誇張的疑問。
“交人出來。”犬養冶也懶得和周天在這裝腔作勢,為了陪周天演這場戲,已經犧牲了一個徒弟了,雖然犬養太郎日益暴露的野心不得不讓犬養冶也擔憂,可還不到弄死的地步,更何況被上麵下了命令全力幫助周天,早就覺得不甘心了。
周天知道犬養冶也懶得和自己演戲,心裏斥責日本人不懂作勢,可還是站起身來,問:“我不交會怎麼樣?”
嘩啦!
周天話語剛完,四周的日本皇軍就端起了槍杆,齊齊的對著周天。有膽小的女人已經躲在雅座輕聲尖叫了。
“天,不要把事情鬧大。”
天賜認得站起來說話的人,周天介紹過,是上海警署的警長。警長話裏的意思說的明白,如今中國四分五裂,上海更是各國劃分明顯,明爭暗鬥切割分肉,日本人日漸明顯的野心在座之人誰能不知曉,侵華戰爭,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不過對於有錢人來說,這挨不著他們什麼事,大不了出國避避,所以隻要不關及自身,他們大多對於日本蠻狠作為也不多言。但如今是周天自己非要往槍口上撞的話,誰也管不著日本人動手。警長暗喻周天,趕快交人了事。
周天隨意的聳了聳肩,攤開手,一副準備死不認賬的模樣:“大佐,我真沒殺過你的人。”
這時從後廳跑出來一個矮個子的日本軍人,手裏抱著一團西裝,遞給了犬養冶也,幾裏哇啦的說了一堆日本語,周天是聽的懂的,無非是像計劃裏安排的那樣,天賜沾了血的西裝成了殺人證據。
果然,犬養冶也看著周天身後那個皺眉捂著肩膀溢血的年輕人,問道:“你的外套在哪裏?”
“他沒穿外套。”周天擋在了前麵。
“哼。”犬養冶也冷哼一聲,衝身旁的軍人命令道:“把人帶走。”
“大佐你....”
周天上前想要阻止,可腳前的地麵嘭的一聲,日本軍人毫不猶豫的開了一槍,周天不得已退回了原位。
“周天,我殺你還不需要什麼複雜的理由。”犬養冶也笑著諷刺,順帶瞟了一眼天賜,裝作詫異的樣子問道:“你...是蕭作雄的那個小兒子?”
天賜微微一愣。肩膀上的尖刀不深不淺的卡在了骨節之中,血液已經侵的整件黑色的襯衣發著褐色的光,發白的臉在橘黃色的水晶燈下更顯突兀,天賜每動一步,額角就大顆大顆的滑下汗珠。
“怪不得。”犬養冶也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恰恰足夠讓整個舞廳內的人聽的清楚:“蕭作雄讓你殺了太郎,是因為他不肯為你們蕭家軍的野心買單?”
“什麼?”天賜想要上前,卻被周天攔住。
犬養冶也繼續開口:“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人與貴國政府和平相處,定不會暗自資助任何軍閥勢力做出背叛他們祖國之事,太郎之死,我會上報你們的政府,還有你們多次找我們幫助的證據。”
嘩的一聲,整個舞廳一片嘩然,有些膽大的記者已經彭彭的按響了相機衝著天賜不停的照著相,叛國賊!這可比黑幫太子被尋回更符合現今民眾的口味。
天賜皺著眉頭,再也忍耐不了,怒吼出來:“蕭司令不會叛國的!絕不會!”
啪的一聲,周天清脆的賞了天賜一巴掌,天賜被抽的身體一歪,耳邊傳來周天的斥責:“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