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正在洗手,旁邊響起了一個聲音:“這不是周天的小侄子?”
天賜停了手,扭身去看,腦子裏仔細思索著,剛才跟在叔父身邊打過招呼的人自己都是努力記下了,可這一個,的確沒有見過。
“不認得我?”男人肥頭大耳的,一身西服已經被撐的像要破掉了。
“不好意思,小侄名天賜,初來上海,還不能熟識叔父之友,您......”
“沒事沒事,不認得就不認得。”男人大方的擺了擺手,隨即仔細盯著天賜上下打量:“嘖嘖,周天的貨果然不錯。”
天賜微皺了眉頭:“您說什麼?”
“轉過去。”男人笑著示意天賜轉身。
“.....”天賜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看這個人像是很熟識叔父,年齡也是長輩的樣子,不想惹事,隻好擦幹手,轉過了身。
天賜站了一會兒,見後麵的男人沒有反應,奇怪的扭過頭去,男人一雙手正緩慢的向自己臀上靠近,心裏一驚,腳上已經先於想法踹到了男人小腹上。
天賜黑了臉,一種從未有過的羞辱感:“你幹什麼!”
“哎呦!艸你媽的!一個小奴還敢對大爺動手了?!”天賜雖然未用全力,可男人還是被踹的摔在地上,捂著肚子怒斥:“周天把你弄回來,不就是瞅著你長得俏?找一個□□罷了,何必讓你活著?最開始的計劃不就是讓你死........”
天賜的眉頭越蹙越緊,什麼意思,這個男人的話是什麼意思,可還不待自己反應過來,嘭的一聲槍響,男人癱在了地上,再也說不出話,伸著手顫抖的指了指周天,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這種髒東西,誰放進來的!”周天冰著聲音,麵無表情舉著槍。
“天...天爺...對不起....犬養軍官說....說他是被邀請過的....他....”幾個服務生慘白著臉不停的彎腰道歉。
犬養?天賜又看了一眼地上吐著血沫的男人,是日本人嗎,可剛才說話之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啊,日本人可以把中國話說的這麼好這麼地道?
“他是中國人,被日本人養大的。”周天像是看出了天賜的疑問,把□□扔給了跟來的龍七,轉頭看到了天賜西裝上減到的血點,指著說:“脫了。”
看天賜還是站著不動,周天看了一眼,伸手到水池中一邊洗手,一邊淡淡的說:“相信他說的話了?他跟我有點私仇,想編排我。這麼幾句就讓我侄兒懷疑我了?”
叔父溫柔的對自己笑,陪自己聊天,哄自己喝藥都還曆曆在目,天賜頓了頓,小聲的說:“對不起,叔父。”
“沒事,不相信我也正常。”周天洗幹淨了手,接過服務生遞過的毛巾,仔細擦拭著手指:“他說的那些話,今天晚上回去,我到你房裏,仔細解釋給你聽。”
天賜沒說話,可還是動手順著周天的意思,把西裝外套脫了下來。
周天看著天賜脫外套的動作,嘴角輕勾,看了龍七一眼,龍七點頭,指揮著服務生把男人的屍體拖了出去。
“走,你也該上台跟大家說兩句話了。”周天接過天賜手上的外套,想也沒想,就扔到了一旁的垃圾筒裏,拍了拍天賜的肩頭,吩咐天賜跟出來。
......
“大家靜一靜。”周天帶著天賜上了中央的高台,對著話筒,待周遭音樂放停,人們目光聚焦在了台上,周天才拍了拍一旁的天賜,開口說:“這是我的小侄,叫楊天賜,才從龍城被我尋回,以後會在上海發展,還等著各位長輩給他點提攜。”
天賜上前一步,對著下麵的人鞠了一躬,可心思全留在了楊天賜三個字上,楊天賜,來了上海,怕是再沒有人會叫自己蕭天賜了,再也沒有了。
“來來來,把記者放進來。”周天揮了揮手,一把攔過天賜:“給我和小賜照個相,明天發到頭條上去,我要讓整個上海灘都認識了楊天賜這三個字。”
天賜還沒說話,就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了一大堆的記者,砰砰砰的按響了相機快門,四麵八方的閃光燈晃的天賜有些眼暈。
“嗖——”
“叔父!”天賜一把推開了身旁的周天,耳邊聽到的是類似飛鏢的器物劃破空氣的聲音,也許別人會發現不了,可對於苦練飛鏢十年的天賜而言,這種聲音再熟悉不過了。發現之時已經太過遲晚,避過去是不可能了,沒容想就先推開了周天。
“刺啦——”整個舞廳安靜了下來,隻有話筒摔倒在地發出的尖銳難聽的響聲。
周天就像知道會被推開似的,天賜潛意識的大力推搡,周天竟沒有措手不及的摔倒,隻是後退了兩步,穩穩的站著,看著飛來的尖刀撲哧一聲紮進天賜的肩頭。
“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