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嘎子剛扶著天賜躺好在床上,房門就被敲響了。“嘎子,去開門。”天賜吩咐。
敲門的是船上的醫生,剛熬好了今日的中藥,給天賜送了來,安頓趕快喝下,天賜的臉一下就耷拉了下去,中藥光苦還不說,為了恢複的快些,醫生還往一般的中藥裏添置了各種補品和不衝突的西藥藥末,味道那叫一個奇怪啊,苦裏帶著酸,酸裏帶著辣,辣裏帶著鹹,鹹裏還透著甜......
嘎子看到了天賜的臉色,把一整碗藥接了進來,先放到了桌子上,然後開始激天賜:“哎呀,爺,不就是個藥嘛,殺人放火你都不怕,吃個藥還怕上了?”
“死胖子!我什麼時候殺人放火了!”
“嘖嘖,那就是個形容詞,形容你英勇的形容詞嘛!”
“不用說好話,你是沒嚐過這個藥!那根本就不是人吃的東西!我就算好的慢點我也不要吃!”天賜難得任性一回,把身體往床中間移了移,抱住了枕頭。
“哎,你真是!”嘎子往起一站:“那我去找天爺了啊,說你不吃藥。”
‘砰’天賜一個枕頭就砸了過去:“劉嘎子你敢去就給我試試看!”
“鬧什麼呢?”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周天大大方方推門走了進來,一屁股就坐到了天賜的床邊,看到了桌子上的藥:“咦?今天的藥還沒喝掉?”
“叔....”
天賜還沒打完招呼,劉嘎子那胖呼呼的手就抓到了周天的胳膊:“天爺,我少爺他說他不喝藥了!”
周天鄙夷看了劉嘎子碰觸自己的手一眼,可隻是一眼就立刻恢複了常態,不動聲色的掙開劉嘎子的手,往床裏坐了坐,一攔手把天賜攔到了懷裏:“怎麼了不吃藥?”
天賜氣鼓鼓的瞪了嘎子一眼,那小眼神明明是在說:劉嘎子你完了,老子打不死你!嘎子訕訕的笑了兩下,就飛一般的滾出了天賜的房間。
“藥麼,是難喝了點,不過為了身體好還是得喝。”周天微笑著拍了拍懷裏的天賜:“看看這瘦的,回了上海別人還以為我怎麼虐待你了。”
“叔父...這個藥真的很難喝...好大一股怪味...而且怪味和怪味每天都還不一樣...”天賜低著頭嘟囔著。
“劉醫生跟我說了,根據你每天的身體情況會調整配方,味道會變也正常。”周天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藥,往自己嘴裏送了一些:“嘖嘖,是挺難喝的。”
“恩恩恩恩。”天賜的頭馬上小雞啄米似的猛點。
“那這樣,”周天想了想,把碗送到天賜嘴邊說:“你先喝一口,我給你講你父母的事。”
天賜扭轉頭看了看周天,這幾日在船上自己不是沒有試探的問過,可周天都不願意講,今天怎麼開了這個頭。
“不願意?那算了...”
周天正要把碗移走,天賜手就抓了上來,大大的喝了一口,那味道差點沒把天賜嗆死,可還是死命的咽了下去,然後巴巴的看著周天。
“楊家被滅門的時候,我也不過才七八歲,記憶也有些模糊了啊,記不得了呀。”周天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看著喝藥嗆的滿臉通紅的天賜:“我隻記得我大哥很英俊啊,大嫂呢也很漂亮,我們小賜長的更像大嫂一些,可又不全是,也像大哥。”
“啊...”天賜失望的看了周天一眼,然後不死心的問:“叔父就告訴我是不是蕭司令殺了他們的就好。”
“是不是蕭司令?”周天一挑眉:“你就記得他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就行了。”
“啊....”天賜更加失望了,叔父,關於這段家仇還是什麼都不願跟自己說啊。
“別啊了。”周天笑著揉了揉天賜的頭發:“快點把這藥喝幹淨,不然我可換硬灌的了啊。”
“哦...”天賜應了一聲,把碗接了過來,自己放到嘴邊。
看著天賜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小樣子,周天心情好的很,把天賜又往自己懷裏攔了攔,嘴裏嘮叨著:“我給你講個笑話啊,原來呢我手底下有個賭徒,十分好賭,有一次我讓他去找傅哥□□□□,介紹信還專門寫了:該人生平好賭。
結果去了傅哥就問他:你好賭?平時賭什麼?他就說‘比如你右手臂有胎記,賭20袁大頭。’傅哥就把上衣脫了,‘沒胎記。’
還收下了20塊,打電話給我說:‘他不會賭了,他剛輸我20。’然後我就告訴傅哥‘是嗎?他跟我打賭500袁大頭,說他能讓你脫衣。’”
“噗...”天賜最後一口中藥噴了出來,幸虧是最後一口了,濺的不多。
“哈哈。”周天心情更好了,也不管藥水撒到了床鋪上,隻是接著跟天賜說:“想不想知道然後怎麼了?”
見天賜點頭,周天站起身,拍拍自己的屁股:“傅哥罰了我五十藤杖。所以啊,這個故事要告訴你,我可以整你,但是你以後千萬別整著我玩啊,你叔父下手也是很狠的,傅哥打五十,我就打你一百。”
“是是是...”天賜憋著笑趕忙點頭:“侄兒不敢。”
“乖侄兒。”周天滿意的接過天賜的藥碗:“歇著吧,我先出去了。”
周天走後,天賜才從床上下來,剛才噴出來的藥沾濕了被單,得撐開晾一晾,可摸上濕漉漉的地方,天賜一愣,被子上凝了一粒粒晶瑩的白色顆粒......
周天拿著藥碗走到了船上劉醫生的房間,未敲門就走了進去,把碗放到了一邊,盤著手好笑的看著。
“天爺。”醫生點頭哈腰的跟周天打招呼。
“我讓你試毒,不是讓你把這玩意弄的這麼難喝,還一天一個怪味,你不要告訴我你連怎麼藏毒都不會?”周天輕笑著逼問。
“對不...對不起..對不起...天爺...”周天隻是隨意的幾句話,嚇的醫生出了滿腦袋的大汗。
“行了。”周天擺擺手:“別害怕嘛,檢測的怎麼樣了?”
“天爺,血液已經查過了,沒問題,裏麵已經種植了解毒血清,這幾日試了幾種毒,他的反應也很正常,血清還有效,沒有錯。”醫生趕忙把報告遞了上去。
“恩。到龍七那領賞吧。”
劉醫生是被周天用手段擄到船上的,眼瞅著就要到上海了,醫生隻以為終於可以安穩回家了,可奈何,到達上海的前一夜,龍七就將他滅了口,所有文件證據銷毀幹淨,連屍體都扔入了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