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海上風光(2 / 3)

天賜沒再掙紮,聽話的隨著周天的擺弄著趴在車座上沒有接話,會嗎?會帶我回來看嗎?

周天上了汽車前座,天賜透過窗戶,撐起身子,巴巴的盯著蕭家大門,隻要您扭頭看賜兒一眼,賜兒就留下,就相信疼愛我的蒙麵叔叔不可能會殺害我的父母,就原諒別扭的司令假扮叔叔來陪我,真的,真的.......

可終究,天賜最後的希望隨著汽車離蕭家越來越遠而逐漸冰冷了起來,怨,怨蕭作雄的虐打,怨蕭作雄的拋棄,怨蕭作雄的欺騙。

海風輕吹,陽光柔和的撒在整片大海,金燦燦的發著亮光,一浪逐著一浪,像極了玩鬧的孩童,咯咯咯咯的輕笑著。

船頭甲板上站著一個年輕人,身形挺拔,臉上卻略顯清瘦,穿著黑色的襯衣,隨意的扣著幾粒扣子,隨著海風一陣陣的吹過,隱隱約約露出胸膛上麥色的皮膚和淺淺的一道低溝,不知為何,年輕人的臉上帶著有些落寞的笑容。

“爺,別在這看了,多大風啊!”

“嘎子。”天賜看著來人,輕點了下頭,問道:“如意好些了嗎?”

“好多了,年紀大了,有點暈船,現在好不容易睡下了。”嘎子站在了天賜的身旁,隨著蕭天賜的目光看向遠方,茫茫無邊的海天,就像命運的□□,巨大、深不見底,人類隻能渺小的隨著它的步伐越陷越深,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卻又無法抽身,沒有退路。

“你跟我走,後悔嗎?”天賜問道:“這可是叛軍,沒有回頭路的。”

“爺,你說什麼呢!要不是爺救我,我現在都不知道還活不活著了。”嘎子撇了撇嘴:“對嘎子來說,這不是叛軍,我的爺一直都是你,你在哪,我自然就在哪啊!”

“傻胖子。”蕭天賜低頭笑了,手肘輕輕打了嘎子的胖肚子一下:“也不嫌惡心。”

“小賜,身上的傷才剛好些,別又吹著了。”

蕭天賜的身上被披上了一件帶著煙草香味的白色西裝,質地精良,袖子處還扣著金光閃閃的袖扣。

“叔父。”蕭天賜乖巧的看著周天打招呼。

“天爺。”嘎子低頭叫完,又給天賜使了眼色,就識趣的走了。天爺對二少爺的好,這幾日來,嘎子看在眼裏,起初還有芥蒂,可現在已經慢慢放下了疑心。

“怎麼了?想家了?”周天自然的把手搭在了天賜的肩膀。

“恩。”天賜點了點頭:“就快到了吧?馬上就能到家了。”

“我問的是蕭家。”周天微笑的揉著天賜的頭發,他似乎特別喜歡這麼做,就像寵溺自己懷裏乖巧的寵物貓狗:“跟叔父裝什麼糊塗呢。”

“......”天賜輕抿了唇,蕭家,以前視為天的家,以前可以為之毫不猶豫赴死的家,現在....

“好了,叔父不問了。別抿嘴了,笑一個,叔父喜歡看小賜笑,特別像大哥!”周天轉過天賜的臉,像哄孩子一樣伸手把天賜的嘴角往上推:“看這模樣,到了上海,那幫子名媛淑女還不都得巴巴的來我這求婚啊?”

“叔父說什麼呢!”天賜被這玩笑話逗的樂嗬嗬,笑出了聲:“是跟叔父求婚啊,小賜可不要她們!”

“見都沒見過就說不要?”周天輕打了天賜的後脖頸:“傻小子,上海的姑娘可比龍城的大氣漂亮的多,你不會還惦記那個什麼...蘭什麼春的吧?”

“不是不是。”天賜趕忙否認。惦記的不是小蘭春,是媚娘,可要怎麼跟叔父張口說呢?自己當初在逍遙樓沒見到媚娘,事後就問過了,小蘭春說是蕭天傲幫媚娘贖了身,住在了河邊的別墅裏,逍遙樓好多女人都羨慕的不得了,一直到走,都沒得空去見她一次,不知她好不好。

“天爺。”龍七從船艙裏探出頭來,衝著周天叫。

周天看了龍七一眼,就轉身對天賜說“叔父去處理點公事,你別在這吹風了,我進去讓嘎子出來扶你去躺下。”

天賜還未開口說話,周天已經走開,和龍七進了艙內。每次都是這樣,叔父對自己的好,像是根本挑不出毛病來,可每次,總能從口氣、表情、話語中感覺到一點點冰冷的命令味道。天賜不禁把身上的白色西裝裹緊了些,不要亂想,不能亂想。

“嘖嘖,天爺,你在船上對他都快趕上二十四孝了。”龍七看著周天進到艙內,盯著周天上下的看:“這還是上海灘以手段辛辣沒人性聞名的天爺嗎?”

周天隻是冷冷的瞥了龍七一眼,龍七竟打了個顫,腦海中不斷閃現出那些殘肢斷頭散落一地的畫麵。

“拿過來。”

龍七不敢再胡亂打趣,趕忙把手裏的薄紙遞給了周天。船上畢竟耳目眾多,有些話不便說出,龍七就是靠書寫向周天報告情況的。

周天淡淡了掃了一眼,就上前幾步,抬手把紙張扔在了地爐裏,火舌片刻就把紙上的字和紙一起燒之殆盡。

“天爺,咱們怎麼辦?”龍七跟上幾步。

“既然上麵已經把蕭家的罪名定了,咱們就加把火,順了上麵的意思,然後......”周天怪笑了起來,不是麵對天賜時的那般柔和,而是讓人不舒服的陰笑。

“明天就能到上海。”龍七點了點頭:“到時候我安排,弄多大的反應?”

周天聳聳肩,看著天賜的黑白照片,輕輕的用手在天賜的臉上點著:“能有多大...就弄多大。”

“對了。”周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扭頭問向龍七:“我半年不在,他...怎麼樣了?”

龍七鄙視的撇撇嘴:“還是那樣,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跟那黃花大閨女似的。”

周天嘴角掛起了自豪的笑容,多倔強的傲骨,在他的手中還不是□□成了身下的奴才,當初上海的第一槍,現在連個門都不敢出了。

周天摸了摸手中天賜的照片,伸到了龍七的麵前,笑著問:“你說,是小賜好看還是沈一好看?”

“天爺....”龍七有些難為情的樣子,磕磕巴巴的說:“天賜...他是...他是你親侄子...你們...你們是有...有血緣的.....”

周天沒說話,把照片輕放回了桌上。亂倫嗎?聽上去.....非常有意思啊。不知道沈一看見我帶別的男人回去,他會不會吃醋呢?

龍七看著周天,暗自歎了氣,天爺....也是個可憐的人啊,還記得當初自己跟著傅爺去領他回傅家,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穿著一件幾乎遮不了任何地方的破布,被幾個日本高官輪流的摸來摸去,自己幾乎不敢想,天爺在日本秘密訓練部待的那幾年是怎麼過來的,不用說當初,就是現在,每次被叫回去,回來家的時候都是渾身的傷和血肉模糊不能去看的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