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拜別蕭家(3 / 3)

蕭作雄無力的坐回太師椅,仔細的看著天賜的臉,俊俏的眉目,棱角分明的臉,緊抿著的嘴唇,賜兒,不開心嗎?不開心才會抿嘴的吧?是因為疼嗎?蕭作雄頓了頓,問道:“賜兒,你想好了?”

天賜沒有說話,可是點了點頭。

“好吧。”蕭作雄閉住了眼,指了指書櫃:“把家法請過來吧。”

蕭天賜站起身來,走到書櫃旁,伸手取下了那根讓自己害怕的騰杖,雙手捧過了頭頂,一路膝行到蕭作雄的腳下。

蕭作雄沒有去接,隻是看著遠方開口:“賜兒....”猶豫再三,才說出口:“跟司令...說說真心話吧。”

“恩。”天賜直挺的跪好,手捧著騰杖不亂動一分,規規矩矩。

“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我?”

“是。”

天賜大方的坦誠到讓蕭作雄吃了一驚,蕭作雄想,可能是真的放下了,真的傷心了,再沒了以前那股子貼心勁了。

“你回來就是為了讓我打你嗎?”

“是。”

“不是吧...”蕭作雄搖了搖頭:“你回來,是為了問我你親生父母的事吧?”

“司令不會告訴天賜的。”天賜倒是很明白。

蕭作雄暗自點頭,這個孩子,在自己身邊待了這麼多年,自然看得通透,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另外一句:“聽說你覺得...是我殺了他們?”

“不是嗎?”蕭天賜仰起了頭,直盯著蕭作雄的眼睛看。

蕭作雄想要開口解釋什麼,但又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解釋,算了,有什麼好解釋的,既然已經恨了,就不在乎再多恨幾分了。

“你心裏...自然明白此行去了上海,背負的是叛軍之名吧?”

“天賜明白。”蕭天賜身上還有舊傷,這麼跪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頭上被砸破了口子,有些晃晃悠悠。

“恩。”蕭作雄點了點頭,看著腳下的天賜身體輕顫,怕是舊傷未愈跪的有些久了,不忍心繼續,就說:“你還有話要說嗎?沒了,就去那邊趴好吧。”

“天賜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蕭天賜輕咬了咬牙,才止住渾身的戰栗,把騰杖又捧高了幾分:“司令知不知道天賜身邊的那個黑衣人是誰?”

蕭作雄沒有說話,手指卻輕顫了兩下,這點小動作盡數落在了天賜的眼底,不知為何,天賜一下就紅了眼睛。

蕭作雄見氣氛尷尬,忙咳嗽了兩聲,掩飾到:“什麼黑衣人?我不知道。”

蕭天賜點了點頭,沒再開口,捧著藤杖跪行到一旁的臥榻邊,乖巧的扯下了自己的褲子,安穩的跪好。

蕭作雄大步上前,舉起藤杖,停在空中,想落,卻下不了手。

天賜像是明白,眼睛紅紅的,聲音卻冰冷無比:“司令不把天賜打死在這裏,總有一天會有蕭家軍人死在天賜手裏的。”

蕭作雄攥著藤杖的手越緊了些。天賜卻像不畏不懼一般,繼續用言語刺激著:“剛才的三叩首,已經表明了天賜和蕭家再無關係,司令現在還不打,下一次可再沒了機會。”

“嗖”藤杖破空的聲音格外的熟悉,天賜不由的繃緊了肌肉,可落下之時,卻和自己記憶中難忍的疼痛相差甚遠,就像父母輕輕的敲打,充滿了憐惜和不舍。

“司令!”天賜大聲的喝停:“十幾年都打過去了,何必在這個時候再裝慈愛?”

“......”蕭作雄沒有說話,賜兒,你真的這麼恨我?這麼恨蕭家?如果知道告訴你身世會傷你這麼深,也許我不會說,永遠都不會說。

天賜咬了咬牙:“司令,不要認為你現在收了手,天賜就會感恩,如若之後在戰場上相見,天賜十七年所受之苦,會加倍的,奉還給.....”天賜停了停,手抓著白色的床單皺皺巴巴的,手指太過用力,關節發白,就像要從柔軟的被單上汲取力量,才慢慢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蕭天傲。”

“嗖-啪!”這次的一杖沒有絲毫的猶豫和保留,十足的力氣抽在了天賜的脊梁上,白色的襯衫撕拉一聲被抽碎,星星點點的血從皮膚裏冒出來。

果然,最在意的...永遠都是大哥。

“蕭天賜,不,或許現在應該叫你楊天賜了。”蕭作雄黑著臉,冷冷的開口:“天傲從小就護著你,你自己心裏知道。蕭家楊家的仇,你大可讓周天來找我!”

“司令真的好在意蕭天傲啊。”天賜背對著蕭作雄,滿臉苦笑,聲音越愈加冰冷:“不知道從未挨過藤杖的大哥,像牲畜一般被吊起抽打,是什麼樣畫麵啊?司令想看.....呃...”

天賜還未說完話,蕭作雄手裏的藤杖就緊緊的甩在了身上,一下一下咬進血肉裏,從上到下,重重疊疊的蓋了一層又一層,青紫的淤腫被抽裂,血水沾在藤杖上,甩濺到了蕭作雄的身上。

蕭天賜緊咬著嘴唇不發出□□,冷汗冒了一頭,和著滿臉的汙血,糊住了天賜的眼睛,雙眼隻能半開半合的掙紮著。